周贵怒视李云。
“使君,过年与你进庐州有什么关系?”
李云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因为当初,我跟周大将军定下的,是半年之约,如今过了年,一年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当初的约定,已经不作数了。”
李云跟周绪订约,的确是订了半年,不过那会儿已经是秋天,到现在也就是四五个月,距离半年还有一些时间。
要进了春天,才满半年。
用年关来计年,多少有些赖皮了。
周贵气的脸红脖子粗,怒声道:“李使君,如今你也是一方大人物了,这样背信弃义,将来谁还愿意同你打交道!”
“脸面信义要是丢光了,便是得利再多,也给人瞧不起,只能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李云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周贵一眼,开口道:“周老兄,你说话…最好客气一些。”
他笑着说道:“我现在,拳头又硬了一些,脾气自然而然也跟着差了一些,你要是把我说恼了。”
李某人看着周贵,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会杀人的。”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现在的李云,已经不能说是身怀利器了。
可以说是社稷神器的一部分,或者说一小块碎片。
别的不说,江东兵所到之地,一切众生生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今的李云,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因此养出了一些慑人的气势出来。
而且,他是为数不多亲自上阵杀人的一方诸侯,这会儿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立刻让周贵觉得浑身汗毛炸起。
他脸上因为气愤而生出来的红晕,他肉眼可见的消退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周贵微微低头道:“李使君,总要讲些道理罢?”
“那我同你说一些道理。”
李云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开口道:“按照道理来说,我是朝廷封的淮南道招讨使,如今淮南道在我手里的,只有扬州,庐州两个州郡,而且…”
“还不是全州,两个州我都是只占了个州城。”
他看着周贵,继续说道:“如果从朝廷的道理来说,平卢军因何出现在淮南道?”
周贵沉声道:“要是按照朝廷的规矩,我家少将军如今已经是朝廷敕封的扬州防御使,那使君是不是要把扬州让出来,让我家少将军去扬州赴任?”
李云有些诧异。
“竟有此事?”
周贵闷声道:“使君要不要看朝廷的圣旨诏书?”
“那倒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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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笑着说道:“我是有些诧异,既然朝廷已经任命了周公子,为什么周公子迟迟不去扬州赴任?我又没有拦着他,周公子随时可以去扬州,任他的防御使。”
周贵闻言,脸色又要红,不过他看了看李云的脸色,很快按捺下来,闷声道:“使君说这种话,一点意思也无。”
李云不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庐州的事情,我跟你分说一遍。”
“当时我与周大将军之间,的确有订约,时间是半年,不过当时说的并不是淮南道,而是…江北。”
周贵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声道:“庐州不在江北吗!”
李云微微摇头,开口道:“在我看来,庐州应是在大江以西。”
“这些字眼上的事情,我也懒得跟老兄你去争,这庐州,我的确是占了。”
李云沉声道:“这里是江东的西边门户,我非占下不可,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如果周大将军不服气,咱们摆下阵势,再拼过一场就是。”
“他让你老兄到金陵来,与我吵上着一架,于局势没有半点作用,拿不回庐州一砖一瓦。”
“说点实在的罢,我现在忙得很。”
李云笑着说道:“如果老哥你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我便从手下找几个能说会道的,好好跟你吵上一架。”
周贵这才安静下来,他先是认真的看了看李云,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家大将军想问使君,下一步意欲何为,如果还要再得寸进尺,那么大将军便不再相让,说什么也要跟江东军,见个高低!”
李云微微摇头道:“我力止于此了。”
“取扬州,是为了占下江东的盐道,取庐州,是为了拿下江东的门户,不至于被人欺上门来,至于别的地方。”
李云笑着说道:“李某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老哥你回去告禀周大将军,就说我往后要去往南,尽力吃下整个江南道。”
“跟他,不会再有什么冲突了。”
江南东道,江南西道,占地都相当之大,两道合在一起,几乎就是大周的整个东南了。
而李云现在,真正占下的地方,其实是以金陵为中心的,江南道北部地区。
虽然再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