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川先生,被几个青州兵带了下去,只轻轻一刀,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本来,这件事情,不会引起任何波澜,哪怕是朝廷原原本本的知道了这件事,在这个时候,也会装作不知道,更不会对周大将军有任何责罚。
而周绪,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毫无顾忌的对顾文川下手。
这位周大将军,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在大街上斩首,而是悄无声息的结果了顾文川,本来这件事,也会无声无息,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但是顾文川身死之后的第二天,青州城的大街小巷,便开始流传一首诗,准确来说,有人将其写在了纸上,抄写了许多份,在大街小巷散布。
“少年志于学,老大受朝恩。”
“晦除庙堂明,道证圣贤真。”
“天崩中原顷,地裂西复东。”
“丈夫危国难,何惜此身终!”
这首诗并不是如何出奇,显然是只是仓促所作,不过在这首诗的落款处,则是写了明明白白十三个字。
“颖州顾文川,死于青州周绪之手!”
这样一来,这首本来不怎么出奇的绝笔诗,立时就在青州城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顾渊,在仕林名气很大。
青州的读书人,大多知道他。
众人再一打听,便很快就能知道,昨日周大将军的确在大将军府里,杀了个老者。
一时间,青州仕林一片沸然。
而当这份诗文,传到周大将军手中的时候,这位平卢节度使,脸都黑了,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谁干的!”
来报信的也姓周,是周家的家仆,名叫周贵,闻言立刻低头道:“老爷,小的们也派人查了。”
“是几个乞儿传出来的。”
周贵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应当是,应当是…”
“小人捉到了两个乞儿,问了一遍,是昨天那老头儿,事先写好交给了那些乞儿,跟他们说,如果他没能离开大将军府,便趁夜将这些…这些东西,发到青州城里各处。”
周绪闭上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浊气,拳头已经握紧了。
“那腐儒,竟留了这一手!”
周大将军黑着脸,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怒声道:“昨天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硬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这老头,心里全他娘的是脏水!”
“拿命泼到老子头上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大规模传播开来,至少也是得罪天下读书人。
而且,一个不好,将来可能会称为其他藩镇,或者是地方势力,讨伐平卢军的理由,借口。
周大将军自然有些苦恼。
而一旁的周贵,则是低着头,心中暗道。
按照他对自家大将军的了解,昨天那老头儿,要是提前把自己的布置给说了出来,青州城里的乞儿,说不定一个都活不成。
他自己,也未必能活的成。
一旁的周大将军越想越气,怒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封锁城门,将这些污蔑老子的诗文,统统给老子收缴上来,烧了!”
“谁敢私藏,都他娘的给抓起来问罪!”
周贵连忙低头应了一声,匆忙扭头,下去办差去了。
而周大将军则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摸着下巴,越想越不对劲,他想了一会儿,忽然拍了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喃喃道:“他娘的,这老东西不会利用老子名垂青史了吧!”
“真要如此,老子就他娘的…”
周大将军看向外面的天空,呼出一口气。
“要遗臭万年了。”
………………
平卢军在江北的后续反应,让李云有些始料不及。
他本以为,扬州一战之后,自己很快就会迎来第二次战斗,毕竟几十年的老牌藩镇,多半很难忍下这口气。
为此,李云还做了两手准备,他让周良把军队统统调到江边待命,准备凭借扬州城,跟平卢军先拼杀一阵,如果守城守的吃力,就伺机退出扬州城,让周良接应他们返回江南。
如果李云觉得能打,那么周良所部就会立刻渡江,支援扬州战场。
可李云进了扬州城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平卢军几乎没有下一步后续动作了,他们占了楚州,李云占了扬州,双方保持了诡异的平和状态。
这是极不正常的。
因为有的时候,对于一个集团或者势力来说,重要的不仅仅是里子,面子也同样重要。
丢了面子,人家瞧你不起,往后很多事情说不定就更加难做。
不过也是因为这长达一个月的和平,扬州城里的所有人,也逐渐接受了李云这个江东招讨使的统治。
没有办法,不接受也没有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