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把柄…将来…”
他话是点到而止,但已经说的十分明白,意思是握住朝廷的把柄,将来有一天要举义旗的时候,可以再把这件事翻出来,当做朝廷的罪过。
吊民伐罪。
李云摇了摇头,闷声道:“朝这厮多半连一份像样的文书都没有,即便有,朝廷也不会认。”
“留着他没有什么用处。”
李云又狠狠踹了一脚已经昏厥过去的侯亮,然后伸手抽出赵成腰间的长刀,余怒难消。
“心中郁气难消,我出去杀人!”
李云提刀,就朝着刺史府外奔去,赵成回头看了看已经倒地不起,七窍流血的侯亮,挥手叫来了下属。
“将他锁起来,听候将军发落!”
赵成知道,以李云的脾气,这个侯亮,多半是活不成了。
且不说后续的刀斧之伤,单单是李云含怒而发的这一脚,恐怕就要给侯亮留下内伤,甚至会要了他的命。
另一边,李云提刀走出刺史府。
他复上面甲,一路来到前线,杀入阵中。
这会儿,他心中郁郁,急需发泄,如同猛虎一般冲入阵中,一刀劈杀了一个叛军之后,又从一个叛军首领手中夺过一杆长刀,两手持刀,一记力劈华山狠狠下劈!
他这一记下劈,恐怕天下间少有人能够抵挡得住,眼前的叛军持枪格挡,被这一记下劈砸的两手脱臼,手中的枪也高高飞起。
随即就是斜斜一刀,将这个人头斩落!
随着这颗人头飞起,李云怒吼了一声,再一次挥刀杀进阵中。
几乎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只小半个时辰时间,就有二三十个叛军死在了他的手里,附近的叛军被杀的闻风丧胆,开始出现大规模溃散。
庐州城里的街道上,满是鲜血。
此时,天雷滚滚,刮来一块块厚重的乌云,倾盆大雨落下,开始洗刷已经通红一片的庐州城。
雨夜里,已经疲累的李云,将手中卷刃的长刀丢在地上,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他取下头盔面甲,瓢泼大雨立刻浇落在他的头上。
此时此刻,李云身上浓重的杀气森然,连跟着他的越州兵,都不敢上前靠近。
过了好一会儿,赵成才撑着伞走到李云边上,给李云遮了遮雨,不过狂风暴雨之下,二人的衣服还是很快湿透。
“将军。”
赵成看着李云,叹了口气,问道:“好些了没有?”
李云默默点头,抬头看向赵成,缓缓说道:“今天的事情,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原以为,朝廷即便有官员贪腐,有官员作恶,但毕竟这个国家是朝廷的。”
“可现在看来。”
李云面无表情道:“或许在那些大人物心里,下面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数目,不值一提。”
赵成将雨伞丢在一边,索性跟着李云一块淋雨,他也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爹当年,只不过是看不过胡人打草谷,领兵出关,与胡人交战,那一战还打赢了。”
“便被朝廷重重责罚,他气不过,上书朝廷,痛陈边军弊病。”
“结果…”
赵成沉默,没有再说话了。
最后的结果是,赵大将军被朝廷处斩,赵家随即被朝廷抄家。
只有赵成,侥幸逃脱回了老家,偌大一个将门,一夜之间,便毁于一旦。
李云抬头看向这场正在洗刷庐州城的大雨,扭头又看向赵成,拍了拍赵成的肩膀,声音沙哑:“世道如此腐朽。”
“该换一换新天了!”
李云起身,目光坚定起来。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他抬头望天,声音低沉:“把那个侯亮给我车裂了,人头挂在庐州城头上!”
“张贴告示!”
“就说是。”
李云面无表情。
“婺州李昭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