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里曼也是打的好算盘,如果真能如这唐人少年所言,能当着所有人的面,采集到太阳天火,那醴泉坊这祆祠可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不仅祆教神殿不会追究他圣火熄灭的责任,他还会得到更多的收获,与之相比,一个拜占庭女奴确实不算什么事。
而且经过祆祠火坛上圣火无缘无故熄灭的教训,他也不敢再得罪李忘忧了。即便李忘忧给他们采集到太阳圣火,要是再被搞得熄灭掉了,那他就真没用活路了。
可能届时一头撞死在祆祠火坛的铜鼎上,是他能够想到最轻松的事情了。
“小郎君,你多久能为我祆教采集太阳圣火?”米里曼焦急的问道。
“随时都可以,只要有太阳,正午时分最好。”
米里曼低头略一思索:“那就三日后的午时如何?你必须当着我祆教所有祭师和教士的面,采集到纯洁的太阳圣火。”
李忘忧点点头:“可以,不过你得让我先将那大秦女奴带走。”
米里曼既然已经答应了这项交易,也没有推辞,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三日后的午时,李忘忧能够当着长安城内所有祆教祭祀与教士的面,采集到太阳圣火,那自然皆大欢喜。
如若李忘忧是欺骗他们的,祆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米里曼召唤来一位教士,让他与李忘忧等人去那胡人酒肆,吩咐胡人掌柜放人。
李忘忧等人告辞离开,米里曼自去忙着筹备三日后圣火采集祭典仪式,这是一个繁琐的工作。
同时他还得安抚教徒,告知他们圣火,之所以会无缘无故熄灭,是因为祆祠即将采集纯洁无比的太阳圣火。
在最圣洁、最高贵的太阳圣火面前,火中之火自然熄灭,是对太阳圣火的尊崇。
这番说辞,配合上祆祠火坛上圣火,无缘无故自动熄灭,反而让祆教信徒信以为真。
毕竟当时火坛内有不少信徒正在祭拜祷告,他们亲眼见证了铜鼎中,圣火接二连三的自动熄灭。
在萨保米里曼的宣传下,所有的人,包括祆祠中的祭师与教士,都相信了这番说辞。
粟特人开始祷告,期待三日后太阳圣火的降临。
出得祆祠,程家兄弟、尉迟双胞胎、房遗爱、牛正平早已在祆祠门口等待他们了。
碍于有祆教的教士在场,众人都憋着笑意,互相挤眉弄眼,传递着信息。
今天这事,对于这群纨绔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瘾了。
弄熄祆教的圣火,这种事情对于这群无聊找乐子的纨绔们而言,简直太刺激太爽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此事不能声张,甚至
连他们的父辈都不方便告知,也只能几人之间互相偷着乐。
这让纨绔们甚是遗憾,有种锦衣夜行的感觉。
一群人再次返回西市的胡人酒肆,祆教的教士向胡人掌柜传达了萨保米里曼的命令,让他交出那名大秦女奴。
胡人掌柜没想到仅仅半天时间,李忘忧便说服了祆教萨保,这让他诧异不已。
萨保的命令,胡人掌柜自当遵从。他让人将阿弗洛狄忒唤出,准备去往长安县县衙办理手续。
昨晚火灾后,阿弗洛狄忒转身离去时。
闭眼,那一滴泪,带着一份执着,一份等待,一份决然,一份忧伤落了下来。
两年前,当卡尔西顿城被波斯人攻破的那一刻,对于年仅十三岁的少女而言,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她的面前。
燃烧着火焰的废墟中,那一片片的瓦砖都刻着她鲜活的记忆。从一名天之骄女沦为女奴,阿弗洛狄忒对神失去了信仰与希望。
此后长达一年半的漫长旅途,更让阿弗洛狄忒对未来丧失了期待,故乡,再也回不去了,她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可怜人。
昨日,在她百般反抗中,被拖着出来见客。
阿弗洛狄忒以为那将是自己人生,无边黑暗地狱的开始。却没想到那笑起来很好看的大唐少年,会
温柔的蹲在她身旁,语气柔和地问她:“你没事吧?”
仅仅一句话,阿弗洛狄忒的心中仿佛就被爱神丘比特射中了一箭,她乖巧的任由那大唐少年牵着她的手入座。
被他的朋友嘲笑丑陋时,阿弗洛狄忒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眼泪落下。
她主动换上了舞服,跳起了拓枝舞,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那大唐少年。
那一刻,她忘却了自己女奴的身份,甘心情愿付出自己的一切,想要重回梦中的世界……
当他还是走了,并没有带走自己。
听酒肆中其他胡姬说,那少年试图将她买下来,但遭到了胡人掌柜的拒绝。
阿弗洛狄忒知道那是为何,祆教,波斯人与粟特人的共同宗教,他们要借此侮辱自己,侮辱拜占庭帝国。
那位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