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绽开,嫩黄色的花蕊被鲜妍的花瓣包裹着,颤颤地开在细嫩的枝条上。
“你是谁?”
女孩子的声音从花朵之上传出来,透着疑惑和好奇,清晰地传入正惊疑不定望着它的青年耳中。
“山姥切国广……是山姥切的仿制品。”刷地一下他掀起白布又把它盖在了自己头上,低低地用近乎自语一般的音量说道,“……但是,我才不是什么冒牌货,是国广的第一杰作!”
似乎从脏兮兮的破布里获取了极大的安全感,青年终于镇定了下来。
红艳艳的花朵抖动了两下,然后树枝开始往回缩去。
——果然是觉得仿制品毫无关注的必要吧。
山姥切抿了抿唇,漂亮的绿色眼眸黯了下来。
感觉到一阵带着花香的风吹过身前,披在身上的布匹轻微地摆动着,他愣了愣,抬起头,就见那个穿着红白两色短和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俏生生地立在了树下,大大的兜帽下,那双水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在他身上。
出、出现了?!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她,随即又猛的低下头。
面前这个少女,就是他们的主上?
居然会在他这个仿制品面前现身?堀川明明说他都没能见到她现身。
桃看着他,神色有些微妙,“你,能把那破布拿下来么?”
山姥切一愣,下意识按住了披在身上的白布。
桃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有些不开心了,“那么脏兮兮的布披在身上干嘛?真是搞不懂,你明明长得很好看啊~”
“不要说我好看!”青年打刀下意识的大声道。
桃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他。
山姥切脱口而出的话还未消音就后悔了,他把脸藏在白布之后,偷偷瞟了一眼少女的表情,有些慌张。
“不说就不说嘛,那么凶干什么!”桃扁了扁嘴,哼了一声。
打刀抿紧了唇不吭声了。
气氛一时很是僵硬,努力想要解释想要找话题的青年心底翻涌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却无论怎么样也找不出可以开口的话,随着时间变长,打刀青年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自带社交恐惧属性的他心中的慌乱愈演愈烈,眼看着紧张到大脑要罢工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时候,他又听到了眼前少女的声音。
“喂,你也受伤了啊?”
她的眼睛正望着他的右腿位置。
“不、不用管我,”他下意识抓紧了白布边沿低下头,僵着语气说道,“反正也只是仿制品,这样破破烂烂的样子正好。”
“……”桃一脸诧异,似乎无法理解面前这位付丧神的脑回路。
半晌,她才抬起袖子遮着脸,仅露出一双水红色的眸子来来回回在他身上转了几圈,眯眼道,“我才不让你如愿~”
山姥切一愣,抬眼,旋即就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和花瓣吹得整个人都凌乱了。
花瓣噼噼啪啪直接糊了满脸,他一时慌乱没抓紧,身上的白布就这么被狂风给吹跑了出去,于是一头金发和那根呆毛就这么在风中摇曳起来。
——最后拎着空空的食盒回到本丸时,青年打刀的神情是麻木呆滞的,发型是狂放不羁的,虽然伤愈之后走路不再一瘸一拐,但是同手同脚的姿势和头顶那一摇一摆的呆毛依旧让本丸的其他刀剑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是……”烛台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十分了解这位口是心非死不承认的性格了,反正只要顺着她的话说就可以了,“只是,也许我们所说的审神者与您认知当中的有些……不同。”
“不同?”桃皱了皱眉,“有什么不同?不就是跟巫女差不多的人类么?”
“不,我想还是有些差别的。”烛台切有些伤脑筋地用拳头敲敲额头。
随后的时间里,他很认真地向面前这名妖怪少女科普了一下本丸当中的审神者究竟是什么,尤其是对刀剑付丧神而言又代表着什么,以及他们的存在和他们的使命。
“所以,对我们而言,虽然审神者是人类,但是依旧是我们的主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除非主人舍弃我们,否则我们是绝不会背叛的。”
桃愣了愣,而后忽然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算已经被前任主人抛弃过一次,也依旧如此?”
烛台切光忠原本坚定的神情僵了一下,桃的话似乎戳中了他不愿回想的记忆。
良久,他才出声,“是,依旧如此。”
桃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袖子来掩唇而笑。
她的视线在墙角边转了一圈,已经有几个小脑袋忍不住探出来了,“嘛,其实呢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而已,如果成为你们的审神者就可以从这里出去的话,要我接受审神者的职位也不是不行~”
“诶~~那样的话,桃小姐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