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变成了笔,从她的发间抽出,横在了沈淑湉与那本书之间,灵力一波波地涌动,如临大敌一般的架势,阻挡了她再往前。
齐墨鹤道:“这不是玉蝉是冰蝉。蝉死而复生,所以凡人的帝王将相入葬之时都会口含玉蝉,希冀自己也能复生。”他顿了顿又问,“你如今已学了几个字了?”
沈淑湉大吃一惊,看向齐墨鹤的眼神除了崇拜此时却是正儿八经地多了几分敬畏。学了几个字,这并不是在嘲笑她读没读过书,只有熟悉临川沈氏一族族学的人才会知道,修习天书道的沈家传人一辈子孜孜不倦就只在做这么一件事——认字。
认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字,而是天书上的字。
要看懂无字天书,就要修习天书道,就要学天书上的字,进而学会用天书上的字。沈淑湉今年一十四岁,是家里几百年来可以排得进前三的天才,至今为止她也只学到了七个字,其中一个进入结界的“入”字,一个保护自身的“守”字都在昨日使用过,此外还有五个字,分别是与守相对的“攻”,与“入”相对的出,以及“速”、“复”,还有一个她自己也没弄明白有什么用的“之”字。学习天书上的字并不是对照着字谱学习,而是修行到了一定程度,突然开悟,与某个“字”相遇,天书上的字其实也不是如今人们普遍使用的字的模样,而是更接近于一种原始符号,只不过在学习天书道的灵修眼中,它会演化成人们熟悉的那个形态。
“你是说,我看到的那些字是类似殄文的东西?那这枚冰蝉……”冰蝉可不能长久保留,就像是……
“南柯一梦。”齐墨鹤说,“我猜测你带回来的冰蝉其实就是一个字,是一个梦字。”
与朱明学堂的其他七堂不同,宝堂炼制的器多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以帮助人们更好地节约生活中用于琐事的时间或是提高生活的质量,而这其实与修士们普遍认可的“炼器”的本质有所矛盾。齐墨鹤此时还不知道,事实上在目前世间仅存的七所炼器学堂之中,朱明学堂也是唯一专门设置了“宝堂”的一个出格之所。
与其他七堂子弟那种高于常人的气质不同,宝堂里不论是摆设还是学徒们都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些,甚至被其他七堂的人起了个外号叫“打杂的”。宝堂堂主箱中子本身又是个脾气稀软的中年人,是以带的一群徒子徒孙都是他一样的心平气和,不然也不会有拾物坏了器具便来宝堂找人修这样的事了,别堂的弟子可懒得管这样的事。
齐墨鹤拦住一个路过的学生向他打听库房在何处,那个学生急急忙忙扔下一句跟着猫走就跑了。齐墨鹤正莫名所以,忽而看到前方有个布满睡莲的小池塘,池塘围栏上蹲着一群各种毛色的大胖猫咪,有揣着小手眯眼打盹的,有翘起后腿忙着舔毛的,有肚皮朝上晒太阳的,还有翻过来翻过去喉咙里发着惬意咕噜声的。齐墨鹤才看了一眼,便有只大胖虎皮黄猫打了个哈欠,伸一伸懒腰跑过来问:“要去哪里喵?”
齐墨鹤:“……”
齐墨鹤:“你在跟我说话?”
大黄猫在地上打了个滚说:“你要去哪里喵,人家是带路的喵。”
齐墨鹤奇道:“我想去库房找胡乐文。”
黄猫便爬起身来,往一个方向跑了两步,回头道:“跟喵来喵。”
齐墨鹤脸上写满惊奇,就见路上好些猫猫狗狗跑来跑去,不是身后跟着人就是嘴里叼着信,心想难道宝堂里也养了一堆灵宠,还都是能通人言的高级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