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民并没有瞒着他,手下人汇报什么的,都是当着他的面汇报的。
所以晋阳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宋睿也知道的很清楚。
宋民一口酒,一口肉,吃的一脸舒坦。
伸了个懒腰,宋民将羊腿搁到火上继续烤着,说道:“匈奴三十万大军南下,你觉得多不多?”
“肯定多啊,你这不是废话嘛!”宋睿没好气的喊道。
宋民点了点头,“可是现在在这座晋阳城中,有军马二十四万,据说朝廷还派遣五万的援军,这差不多也快有三十万了吧?并州各地的府军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征调个七八万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是吧?”
宋睿冷笑了两声,“宋民,账可不是你这么算的。是,有你这十五万大军,外加并州守军和朝廷的援军,兵力已过四十万。但是这样的战役,我大周并不是没有打过。曾经朝廷派遣足足六十万大军北征,结果被匈奴十二万人马差点全灭。”
“我大周和匈奴的战役,不是随便的兵力对等就可以打赢的。之前六十万打十二万都落个惨败收场,如今四十万对三十万,你觉得有赢的可能吗?”
宋民拿匕首翻转着羊腿,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睿,“那一战,我大周失去了漠南、河套地区。没想到,这不但没有成为我大周血的教训,激发国人的血性,反倒是成为了国人避之如蛇蝎的噩梦。”
“看到你这个皇子的表现,我忽然间能够理解我大周为何式微到如此地步了。”
骨子里都成了这般模样,想救,很难了。
宋民此刻不由得庆幸他在肃州这片被外族践踏,人人有血气的土地。
若是在中原,亦或者南方,他恐怕不可能练出有血性,敢打硬仗的军队。
如今的大周,让宋民想到了曾经的宋朝。
很富庶、民多而地广,但朝廷的大流,却怯战。
一度的几近灭亡,都没给他们长一个教训。
“宋民,你根本就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宋睿忽然嘲讽的笑了。
被软件在这个地方,宋睿也没有必要再对宋民装什么了。
他对宋民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的表现了出来。
宋民轻笑,“没事,我不需要懂。”
张集一路小跑着走了进来,“殿下,都办妥了!”
“好,八百里加急,派人将这封信送给头曼单于。”宋民用两根油腻的手指夹着早先准备好的信,递给了张集。
“喏!”
宋睿看了看张集又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忽然间心里格外的不踏实。
虽然他到了这个地步,好像已经不需要不踏实什么了,反正也身不由己,但他的心中就是莫名其妙的有这种感觉。
宋民终于清理干净了那条羊腿,他晃动着脖子,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长呼,“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瞥了一眼宋睿,宋民直接鸠占鹊巢躺进了宋睿的宝座里,“那什么,你就随便呆着,本王先歇一歇。”
宋睿看着宋民这强盗一般的行径,气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但瞅了一眼宋民那人墙一般的护卫,又忍了。
……
宋民在晋阳城一呆就是五天。
这五天的时间里,北边的战事,日渐紧迫。
朝廷的五万援军和宋睿派出去的那些杂牌军,自然不可能是匈奴精锐的对手,战了两场,丢了大片的土地之后,退守新兴郡。
至此,整个雁门郡,全境丢失。
新兴郡北部,有城名云中。
城墙上,一名战袍浴血的将军,正在挨个为将士们分发粮食。
二十一天了,他们的粮草现如今就剩个底了。
可新的粮草却迟迟不见到来。
尽管他感觉希望似乎已经不大了,但为了将士们,他还是反复的说着,朝廷已发来加急命令,粮草正在路上,再坚持两日,我们就有粮吃了。
这样的谎言,将士们已听了近十天了。
有人哭笑摇头,有人冷眼相待
,真正相信的没有几个人。
连着近十天的每天一把炒麦,已让将士们那颗被匈奴打的破碎的心,再度冰寒,反意像是料峭春寒一般在他们的心间悄然滋生。
粮食终于散完了,将军孤身一人上了城楼,在染血的夕阳中,眺望着几山之隔的雁门郡,那是他刚刚丢失的土地。
“将军,要不然……撤吧。”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偏将吴安走了过来。
宁北城没有回头,眨了眨被风迷了的眼睛,问道:“有人想哗变?”
吴安没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将军,朝廷把我们扔了出来,一没有援兵,二没有粮草。二皇子屯兵晋阳,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们恐怕又是想放弃并州北部,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