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有动,也在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因为外面已经没有能动的人了,所有人都静静的躺着,胸前插了一朵盛开的杜鹃花,连拉车的马也不例外。
“玉儿,下车。”过了好半天血莺长吐一口气道。
巧玉强忍着恶心,苍白着小脸,走下车,今天绝对是她见到死人最多的一天。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空中杜鹃鸟啼鸣。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血莺微微闭眸轻轻叹道:“归去也好。归去也好……”
修长的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牵起粗糙的小手。
归去……归去……
冷风为刀,白雪为刃,自天边压下,以万物为薪材,大地为铸炉,将一切溶为银色,天上地下连为一体。
自天际两个身影缓缓走出,一高一矮。
两人身上裹着厚厚的雪裘,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累吗?玉儿。”高的身影微微垂首,看向身边矮的身影道。
“不累。”巧玉扶着血莺两人吃力的走在雪地里。
“好,快到了。”
“恩。”
这两人正是那“不如归去”的血莺和巧玉。
却说自那日后,血莺便带着巧玉一路向这边来,一、不在避追赶躲仇家,二、血莺想为巧玉置办些衣物。是以一路游山玩水一般慢慢走来。
这些日子将养着,巧玉的身子渐渐复原,血莺的身子却越来越孱弱。虽然巧玉不知道如此强势的血莺怎会如此,但是血莺却知道她这一身武艺算是废了。
本来以血莺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应该叫人赶车上来的,可惜二人要到的这雪山深处车马是来不了的,又没有人肯来,所以二人只好一步步走来了。
又向前行一段,直到一个被雪包住的大山前站定。
山前老梅虬枝,暗香浮动,雪深缀以梅红,朦胧飘渺,见之自忘。
“玉儿,可瞧见那棵老梅?”血莺指向前约五十不远处。
“恩。”巧玉答道。
“好,可看见最艳的梅花下斜出的枯枝了吗?”血莺问道。
“恩。”巧玉
答道。
“去拿枯枝下,敲咳咳…咳…敲…”血莺攥着帕子不停的咳嗽,点点鲜血沁的煞是惊心。“四快四慢,三缓三急。”
“好。”巧玉扶着血莺缓缓坐下道:“我马上回来。”说完便转身向哪里跑去。
这些时日巧玉虽所历之事皆属不幸,却未能磨去她心中善之本性,血莺对她的好,自是铭记,虽感疑惑,却也怀着感激报恩之心。
巧玉去那树下,依血莺所说之法叩击,不多时,那面被雪层层掩埋的山壁缓缓裂开了个小缝,山壁上的雪也掉下来了些,一团白色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一切看的巧玉目瞪口呆,这山为什么会裂开,里面飘出来的白色是什么,这一切都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那团白色缓缓飘到血莺面前俯身下拜,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圆滚滚的白衣女子,只因她穿着白衣,带着白帽,全身上下白的跟雪一样,满头青丝连着两点秀眉也是雪般银白,在加上她轻功极佳,在这片白雪中若是不想人找到她,就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她从雪地里认出。
“雪。”血莺微笑着扶着她的手站起,缓缓走至巧玉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巧玉的肩膀,对雪笑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你看好不好。”
雪空灵的眸子只轻轻扫过巧玉,便低下头去。
巧玉不禁往血莺身后蹭了蹭,她觉得这个雪比血莺还要可怕,还要冷。
血莺微笑着揽着巧玉走了进去。那与雪山恍若一体的‘门’又慢慢的关上了。
“谷中还是没变啊。”走过一段窄窄的岩洞,一个桃花烂漫的凹谷出现在眼前。血莺扶着那满是少女幻想的桃花树轻轻感叹着:“雪你说是吗?”
雪静静的立在血莺身后,自这回见到血莺第一面起她便察觉到了不对,但血莺不说她也不会去问。
半晌无人应声,血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忘了你不能说话。真是山中无甲子,转眼便已二十年了,世事皆换,唯有这谷,还是以前的样子…”
桃花纷落,桃树下三人静静的立着。
两个是在想这谷,这谷中人,谷中事。另一个却在想这谷外的人和事。一时间寂寂无声,唯有桃花纷纷雨下。
“玉儿。”血莺轻拈桃花,缓缓唤道。
“恩?”巧玉方自从梦中惊醒。
“恨我吗?”血莺扶着雪缓缓的往前走。
巧玉轻轻的咬着唇不发言语。她不知道很是不恨。若不是血莺,她现在还应该在院子中和哥哥一起打闹,而不是站在这桃花树下空想一切。可血莺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还救了她。
“我知道……咳咳……你应该恨我……咳咳…”血莺扶着胸口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