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仿佛很满意听到这样的答案,居然鼓起掌来,“真了不起啊!路易莎小姐。”
反而是帝尔特先生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您是什么意思?约翰先生,我是一直把您当做我最真心、最重视的朋友。”
“正是如此,帝尔特,所以我愿意帮助路易莎小姐实现她的愿望。”
“什么?”帝尔特先生刹那间,仿佛听到了最荒诞的语言,从他这位好朋友的嘴里冒出,“您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因为我要确定路易莎小姐究竟是真心的,还是抱着玩乐的态度。”约翰·里弗斯认真地回答自己的朋友的问题。
路易莎听了,非常高兴地点了点头,不过她听见约翰先生嘴里那句“玩乐的态度”,很不高兴地嘀咕,“我可是很认真的。”
帝尔特先生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脑子被含有重量的话狠狠地砸了一通,很迟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只要我闭上眼,又重新张开,一切又会变回原先的样子。”
帝尔特先生闭上眼睛,又重新张开,看见自己的妹妹路易莎,已经满脸高兴地坐在约翰·里弗斯身边,和他讨论未来的打算了。
帝尔特先生实在无法接受,上前一把拽住约翰先生的领结,目光冷冽地盯着他,“你刚才的一切,都是在耍弄我吗?你明明知道路易莎未来的路,为什么还要鼓励她。”
约翰·里弗斯目光坚定又从容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嘴里吐露出帝尔特先生难以理解的话,“因为这是她的愿望,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这是理性主义者追求的。任何人都拥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微小的火苗最终会汇聚成火浪,我非常明白您对于家族的维护,因为这是你的责任。”
“只是,普罗米修斯愿意为了人类之火,甘愿忍受被神鹰啄食肝脏,如果只因为一件事概率成功的微小,而放弃做这件事情。那我们和一般的庸人又有什么区别,我的朋友。”
“将溺死的人连一根干草也要抓住,即使知道这件事未必成功,却依然选择这样做,这并不比英雄的伟绩差多少。”
“再说,我有办法能让路易莎,安全的地达到她想要到达的目的地,虽然过程会有些曲折,但你们绝不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蒙羞,反而会发自内心地赞美她。”
帝尔特先生听到这里,沉默地松开了约翰,闷闷不乐地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
路易莎一看帝尔特的表情,屁颠屁颠地从口袋里掏出他漏下的雪茄,笑嘻嘻地递了过去。
帝尔特先生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接过,痛痛快快地吸了一大口烟,这才松了口,“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
约翰仿佛没发生过刚才的不愉快一样,直截了当地开口,“慈善。”
帝尔特先生简直要惊掉下巴,他没想到约翰口中的方法,这么简单明了,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见一艘救生船一样不敢相信,深怕是海里的幻觉。
约翰先生看着帝尔特先生和路易莎小姐,一脸困惑的神情,不得不出声解释,“慈善是最名正言顺的一项工作,但是最快进入公共领域的方法,也是最难受人质疑的方法。”
“你们得知道,不幸的事实摆在眼前,各个阶级的女性出门唯一不会受谴责的工作,就是做慈善。她们是如此紧密地联系各个阶级的女性,用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打破了传统济贫集团的束缚。”
说完,约翰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开口,“只有女公爵、女子爵们,这样既有头衔,又掌控当地社区的人,才有庞大的财力宴请宾客和社交,但她们的影响力也只限于决定哪位男士能被选进议会,这也仅此而已了。”
“就算这样,她们也不得不忍受讽刺漫画对她们的指责。所以,我才说,这是一项如此艰巨的任务,非得有决心和勇气的女士,才能做到这一点。”
约翰先生整理好了被帝尔特先生弄乱的领结,用很温和的口吻继续劝说着帝尔特先生,“路易莎小姐,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拥有着自己的思想,如果这是她想获得幸福的方式,为什么不让她试一试呢?即使结果是失败的,那她至少不会后悔,不会临死前忏悔这件未完成的事情。”
“如果您还抱有着从前那种强硬的态度,反而会彻底失去自己的妹妹。”
帝尔特先生有些犹豫,看着频频点头的路易莎,又看了看约翰,非常难以说出一个不字,但他似乎又意识到了那些地方不对劲,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
这时,门把手被门外的人坚定地按了下去,发出悠长而笨重的金属撞击的闷哼。
约翰先生一下子警觉起来,“是谁?”
门外的投影露出一小块深蓝色的布料,夏绿蒂从黑暗中走了进来,没人知道刚才的她是多么的激动、澎湃,她在理性的海洋里尽情地享受几人对话中的激情,她仿佛被当头的太阳毫无保留地砸进脑子,她来到了只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