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给大家带来的,可是个新鲜故事。”
茜雪回想了遍指南上的动人故事,话音忽地一顿,又撇下了,拣起了脑中倏然一闪而过的另一个影子:
“东都有一大家族姓杨。杨家长子不知因何原因一直未娶妻。杨家二子的大老婆是韩家人,韩家乃东都一大户人家;二老婆是洪氏,虽家境比不得韩氏,但洪家在东都也是响当当的名头。”
“杨家内宅本是韩氏管着,谁知杨家长子忽然操办着娶妻,取了个京城来的林氏。那林氏可不得了,一来就接手了内宅,倒盖过了韩氏与洪氏去。”
“韩氏与洪氏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加之本就以主持中馈之便贪些钱,林氏接管了之后,她们是一分钱也拿不着了。”
“那韩氏与洪氏就想法子。你当是什么法子?”
说书声骤然一停。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女人堆里能有什么法子?”
“左不过是些上不得大台面的小法子斗来斗去,争不来里子就争点面子。”
“非也,有幸围观过家兄的内宅斗法,那是实打实的想夺权,甚至快死了人呢,非寻常小打小闹可比。”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下可热闹了,女人堆里麻烦事最多。”
“……”
茜雪在台上听得好笑,谁曾想表面上一本正经、开口就是忧国忧民的士儒公子也爱八卦家宅里鸡零狗碎的事。
还说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凑一块,心眼子可不比女人少。就贾府里的那些龌龊男人干的那些龌龊事,随便扯一件出来都能唱他个一年。
醒木拍桌,全场寂然。茜雪悠悠开口:“法子有三道。其一,拉拢林氏,予她恩惠,让她俩分管事务,或是不拘从哪漏出些钱来,由她俩负责遮掩描补,舍下的钱三人均分。”
“其二,设计诬陷林氏,向老太君告林氏黑状,将林氏拉下马,自己好上台继续掌管中馈。”
“其三——”
“除之以绝后患。”
“诸位看官当韩洪二人择了三者中那一篇事故?”
台下逐渐沸腾了起来,有人抚掌笑道:“不至于如此狠毒,我猜不过是第一种。”
“你忘了?方才可有兄台说其兄家里内宅夺权,差点死了人呢。最毒不过妇人心,我赌第三种。”有人即刻接话。
“我选个中庸的,便赌第二种罢。”
“……”
台下的讨论声渐烈又渐熄,众人都催茜雪快讲。
茜雪开了扇捂住口,笑了声,道:“那二人三种法子都用了。”
“一者,试图贿赂林氏,被林氏秉公认直地挡了回来。”
“二者,俩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林氏的把柄,声泪俱下地去老太君面前控诉林氏偏私本家——远房侄子来府里做活,那人父母死了,烧埋银子与旧例相比多了不少。她二人好意相劝,反被抢白了一通。又诬陷林氏克扣下人银子,挪补家用。”
“老太君着人调查,查明林氏确是有个远房侄子父母死了的,但因其是外头的,不是家生子,按例烧埋银子确是要翻倍。林家与老太君是故交,老太君不信林氏能做出克扣下人银子一事,这黑状也就不了了之,她二人反被一顿臭骂,回去生了一夜闷气。”
“三者,俩人开始在林氏日常所吃所处用下毒手,方法我不得而知,或是在吃食里下毒,或是在日常所用处放带毒的香料。”
“事情仍在发酵,结果未定,我也不知林氏最后究竟是否会着了二人的道。”
台下一片唏嘘声,夹杂着几阵喝倒彩的声音。茜雪以扇掩唇,笑道:“若是有结果,我定然再站上此台子通知诸位。一月之后,重逢有期。”
说罢下台,飘然而去,留下一众看客面面相觑。
“听他这么说,倒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诸兄不觉得此三姓很熟悉么……”
“是了,咱们的巡抚姓韩,盐运使姓洪,而姓林的……”
“前任巡盐御史不是姓林?因病了几个月,如今在家静养。”
“这是巧合还是……”
茜雪上了贾琏已安排好的停于茶楼外的马车,绕城转了三圈,仍不确定是否有人跟着。保险起见,她又入客栈换了装束,重新恢复女子模样,悠然出房,踏上归家之路。
回府之后茜雪即刻打开积分面板查看,不出所料已收获三万积分有余。
看来那几百人中里不乏有头脸的人物。其中定是有聪明人能将这个故事与巡抚、盐运使、巡盐御史联系在一起。
若此事在城中发酵起来,为了不引起关注与轰动,那姓韩的与姓洪的势必会暂时收手,给林家喘息的余地,也恰好给自己留足查明真相的时间。
——
为获取“花名册”称号,茜雪开始了各种尝试。
她先是拜托黛玉将家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