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看着傅西凛,“我知道你恨我,心里面埋怨我不应该出手对付你心爱的女人,所以你故意策反傅玄舟,你是想要报复我,对不对?”
“孝”字当头,傅西凛自然不可能直接对他出手。
但他很知道怎么在他的心里面捅刀。
傅西凛仍是冷漠地看着前方,声线清寒,不带一丝感情,“爷爷是不是有点想多了?傅玄舟要做什么事情,是他自己的决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最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傅老爷子只觉得胸口涌出一口鲜血,喉咙里面一阵腥甜。
他安慰自己,至少已经把宋惜颜给送进了监狱里,给自己的太孙报了仇。
他安慰自己。
他也没有输得那么难看。
只是一想到傅西凛刚才那句话,他走了几步,突然眼前一黑,身形晃荡,差一点晕倒在地。
“老爷子!”
“……老爷子!”
周围的人手忙脚乱地扶起他,连忙将他送了出去。
……
安静的小房间。
气氛很沉重。
宋惜颜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神情严肃,在她面前停留又走开。
她好像看不到他们一样,只垂着头坐着。
片刻之后,有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在她面前低声说:
“你家属想要见你。”
宋惜颜摇头,说:“不见。”
她现在哪还有什么家属?
“外面那个男人是傅西凛,他是你的合法丈夫,想要跟你见一面也是符合流程的。”工作人员还在试着劝说。
宋惜颜说:“我不见,死也不会再见他。”
工作人员似乎很为难,“可是他已经过来了,点名要见你,要不你还是出去跟他说一句吧?毕竟这么大的事情……”
宋惜颜扯了一下嘴角,“我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们不是要把我们传到监狱里去吗?”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被她这么一看,男人有一种脊背生寒的感觉。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毫无疑问。
一张脸干净素淡,皮肤好得能够看到肌肤下蛰伏的青色血管。
但她眼底却是一潭死水,像是没有任何生机和光亮。
他在法庭上也见过不少死刑犯,见过一些让人脊背生寒的反社会罪犯,但像宋惜颜这样绝望死寂、又有一种别样美感的女人,却是头一遭看见。
他沉默片刻,还是说:“那我出去跟他说一声
,你要是改变主意了……”
宋惜颜摇头,打断他,“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让他走吧。”
“你告诉傅西凛,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
工作人员原原本本地把宋惜颜的话告诉了傅西凛。
男人坐在休息室,听到他的复述,起初眼里面没有任何的波澜。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好像这世间的喜怒哀乐都不能够撼动他半分。
他纹丝不动的冷淡下,藏着无数条裂痕。
无人能够看见。
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她可以不见我,但你告诉她,只要她在里面一天,我都会想办法把她给捞出来。”
“她可以见识一下,我能有多少办法。”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不过是看不见她,他无所谓。
再过几天,他依然能够让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着急这一时。
……
法庭外。
宋铭承看到傅西凛很快去而复返,用一种嘲笑的口吻问他,“宋惜颜都自己招了,就算你想见到她,她应该不想见你吧?”
傅西凛没有理会他,径直上车。
宋铭承在他后面喊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继续想办法,就能够把她
从里面捞出来?没用的,她不想出来,你就算是给她找再多的证据洗白都没用!”
“如果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呢?”
傅西凛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容不迫道:“你知不知道,她从一年前开始就一直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专业的心理医生那里也都有她的病历记录,如果把这些证据放出去,她依然能够安好无损地从里面出来。”
宋铭承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一招。
他握紧了拳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傅西凛这般总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