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淮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烦躁的时候。
整个人都静不下心来。
翻看了几页先前的病历本,又扔在一旁,闭上了眼睛,还是纷乱得没法平静。
医者不自医。
并不是说心理医生就不会有心理问题,只是他很注意自己的心理状态,也会及时自我疏导,不会让自己陷入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的情绪怪圈。
看来现在,他好像已经无形之中走入了漩涡里。
给宋惜颜做心理咨询的短短几天,成了他的一个梦魇。
他翻开宋惜颜的病历本,上面记录着她的情绪状况。
他翻来覆去地看,就好像有一个宋惜颜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对话。
他不停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活生生的宋惜颜,有时候还不仅仅是涉及到她的心理状态,而是一些跟工作无关的其他方面,比如日常的聊天……
不应该这样。
陆清淮用力地甩了甩脑袋。
他不应该跟自己的病人有这么过界地交流,即便这交流只是他脑子里面想出来的。
他应该像对待池倾雪一样,拿出专业的态度。
工作时间,他尽可能地探究病人脑子里面每一个想法,将他们所有想法的来龙去脉都探查清楚。
但在工作时间之外,当钟表响起的
那一刻,他就应该将他们当做陌生人。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专业?
……
阳台上,长夜轻寒,带着漫漫的冷意。
傅西凛脸色沉冷,深邃的五官如同刀削斧砍。
玻璃杯里加了几块冰块进去,撞击的声音清脆冷清。
电脑屏幕上的光在他挺拔的鼻梁下投下一点阴影,让他整个人更显得神秘高深,难以探究他的真实情绪。
屏幕上是一大片关于斯德哥尔摩的资料显示,他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解这个疾病,看了不少案例,在心里预估宋惜颜得这个病的几率。
陆清淮只是提到这样的一个可能性,他就已经在脑海中将之后的计划全部都布施明白。
倘若宋惜颜真的得了斯德哥尔摩,他会怎么应对?
他想,如果宋惜颜真的成了病人,她需要的或许不是治疗,而是他。
他能成为她的解药。
这个可能性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血液,又再次沸腾起来,身体里每一个因子都在叫嚣,兴奋战栗。
书房的门“咔嚓”一声被人打开。
傅西凛抬起眼眸,慢悠悠地看了过去,“颜颜?”
能够在他的书房里面来去自由的人,也就只有宋惜颜。
宋惜颜光着脚走了进来,“你去了哪里?为
什么去这么久……”
她小跑进来,站在他面前,一张脸皱在一起,小脸上满是控诉和愤怒:
“我一醒来就没有看到你,不是说好要陪我睡觉的吗?”
她看着傅西凛的眼睛,发现他的深眸极暗。
她在里面看到了涌动的某种情愫,隐隐叫嚣着要将她吞噬。
她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下意识后退,却被傅西凛拉着她的手腕,拽着她在他的腿上坐下:
“抱歉,是我的错。”
他抬起她的下巴,游移地在她嘴角上轻蹭,“刚才打了个电话,怕吵到你,所以来书房了。”
见宋惜颜不买账,他捏着她的脸,在她嘟起来的唇上亲了一下,“以后就算这样,我也会把你抱起来,抱着你接电话,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嗯?”
他的话听上去有些病态。
宋惜颜的瞳孔一缩,手也有点抖。
她吐出一口气,压下那些厌烦躁郁的情绪,只依恋地靠在他的怀里,“不许再骗我了。”
她抱着他的腰,微微一侧头,却在他的屏幕上看到了关于斯德哥尔摩的资料记载。
宋惜颜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你在看什么?”
傅西凛抬起手,默不作声地将笔记本合上,“没什么。”
宋惜颜不依不
饶,“给我看一眼!”
她将界面打开,一目十行地将上面的资料了解了一遍。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高深艰涩的病症,很容易能够看懂是什么情况。
看完后,宋惜颜的脸上逐渐积攒出一些怒气,“傅西凛,你觉得我有病?”
她的眼角红了起来,似乎是有些委屈,“你觉得我是个疯子,所以才这么缠着你的?”
“我没有这么觉得。”
傅西凛低头在她的耳边一点一点地啄吻,“我只是认为,你早该缠着我了。”
他抬着她的下巴,在她唇畔上不断地辗转,呢喃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早一点这么对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