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点滴缓缓流淌,注入青色血管之中。
傅西凛站在门口,看了眼里面的陈设,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头柜旁放着精制轮椅,还有一副拐杖。
莫寒栖躺在病床上,眼珠子随着他走进来的动作转了一圈,“稀奇,消息这么灵通。”
傅西凛随手拿了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误会了,陪我家那位来医院看看,听唐纸说你在,怎么,又废了?”
两人说话向来不好听。
莫寒栖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没放在心上,淡声道:“放心,还没死,滚去陪你家那个,别来烦我。”
傅西凛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站起来,别真的成了废人。”
“少操心我的事。”
“的确是不想操心,就待半个小时。”
莫寒栖皱起眉头,打量着他,“什么意思?你陪宋惜颜看病,到我这磨叽半小时?”
“我在那里,她不自在。”
“……行。”
莫寒栖懒得跟他掰扯,“也就你拿她当个宝,结婚当天逃婚,我还以为你高低要给她点颜色。”
他也嘲笑他:“傅总,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男人放下杂志,脸色冷了一些。
莫寒栖倒是笑了起来,“变脸了?果然还是要拿她说事,你才能有点反应。”
傅西凛冷笑一声,“要是那个女人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废一辈子?
”
莫寒栖脸上笑意收敛,眼里生出冰渣。
片刻后,他才道:“……她不会回来了。”
他自嘲地笑:“你说女人为什么能这么绝情?是不是就算我死了,她不会来我的葬礼看一眼?”
“你要是死了。”
傅西凛斜睨了他一眼,“她就算来参加你的葬礼,你也看不到。”
他顿了一下,嗤笑道:“不过我可以把这个消息烧给你。”
莫寒栖:“……”
他揉了揉眉心,“……你一定要在这里待半小时?”
傅西凛不说话,重新拿起杂志看了起来。
他刚才戳了他的伤疤,莫寒栖不想跟他说话。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莫先生,我进来了?”
一个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试探着问:“您现在方便吗?”
莫寒栖头也没抬,“不方便,滚。”
“哦……”
俞柳还是轻轻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我给你带了点水果,你感觉好点没有?”
她转过身,一下看到落地窗前的傅西凛,一愣:“傅总?”
傅西凛扫了她一眼,认出她是宋惜颜的朋友,也就是那个跟小鱼长得很像的俞柳。
他看向莫寒栖,似乎在问他,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寒栖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他不想说,便跟俞柳示意:“你告诉他,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病房。”
俞柳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
因为我昨天不小心撞到了莫先生……两次,第二次把他的轮椅给掀翻了。”
她越说,越是愧疚,“我知道莫先生一直腿不好,心里一直很牵挂,所以想过来看看,知道您没事我就走,医药费我也会负责的……”
傅西凛这才看向她,微微掀起眼眸,语气淡漠,“你,把他的轮椅掀翻了?”
莫寒栖再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
虽然在轮椅上坐了几年,疏于锻炼,但也不是一个小姑娘就能轻易掀翻的。
俞柳闻言,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力气有点大。”
说来惭愧,俞柳看上去瘦瘦小小一个,学的也是艺术专业,但其实力气很大。
据她爸妈说,从小到大就很爱打架,而且专跟男孩子打,有时一个打三个,完全不在话下,也从来没输过。
中学时期开始见义勇为,大学时期还在公交车上抓过咸猪手。
总而言之就是,一般人根本不是她对手。
傅西凛顿了顿,看了莫寒栖一眼。
他对那个小鱼不感兴趣,但记得她是莫寒栖的保镖。
保镖,自然是身手很好。
而且她还要负责莫寒栖的日常起居,力气也远比一般女人大。
莫寒栖明白他的眼神,闭了闭眼睛,对俞柳下了逐客令:
“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俞柳有些拘谨,见他不欢迎自己,点点头,“那我走了……要是
后续需要什么费用,我……”
“还不快滚?”
莫寒栖睁开眼睛,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