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征憧的一瞬间,少女宗主翻了个大白眼,冷笑道:“怎么?怕了?不敢动手了?”
“当然,本宗主给你个机会也不是不行,就看你识不识趣了。”少女翘着二郎腿,一幅施舍的样子。“如果你能将我安全送到我要去的地方,那我就告诉你如何去一线天。”
“如何?”少女宗主嫌恶她没有及时回话,鼻尖皱起,挤出几缕细纹。
冯逆之笑了笑,“我又何必亲自动手。你身上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众,焉有活路?”
少女宗主咬着唇,不相信他会这么做。“那你永远也别想去一线天了。”
冯逆之二话不说一把夹起她,突然在林中飞快奔走起来。雨后初晴,地面满是污泥,与枯枝败叶混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脏,她惊慌地捂住头发,慌乱地喊道:“你发什么疯?你把我放下来,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冯逆之置若罔闻,又跑了一阵,忽然纵身一跃上了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斑驳光影刺地少女宗主睁不开眼。她气急败坏,正要开骂却被人一把捂住嘴。冯逆之在她身后,靠近她耳畔,低低道:“噓,别叫下面的山匪们听到。”
山匪们躲在草丛后埋伏着,等待买卖开张。冯逆之极力去往,路的尽头却没半个人影。这群傻子,也不提前叫人在路口设个眼哨,有商队就招呼一声,也好过兴师动众劳累一群人。
少女宗主可不吃他这一套,张嘴就咬。冯逆之吃痛抽回手,“你这性子,日后可有的受呢。”
“呸,撕了你的嘴,挖了你的眼,敢这么对本宗主,你活得不耐烦了。”
看她嘴硬成这样,想来说什么也是徒劳。
冯逆之瞅准了一处堆满枯枝腐叶的小土堆,抬脚就将她踢了下去。随着一声尖叫,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就这么从天而降落在一群山匪面前。
双方都没料到,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少女宗主摔得倒是不疼,但姿势不雅,一幅狗吃屎的模样,但胜在天生丽质,灰头土脸也挡不住美丽。
一个身材瘦小形容猥琐的男人抱着手一蹦三尺高,拍着大腿嚷嚷道:“大当家的,天上掉仙女拉!”
“仙……仙女?”
裹着头巾的男人结结巴巴,不可置信。
“可不就是仙女,除了仙女,那还能有这么俊的闺女!反正我逛遍了十里八乡,窑子里的头牌往她身边一站啊,提鞋都不配!”
一众人抹了抹口水,“那,那还等什么?抢回去再说啊。”看着蜂拥而上的男人们,少女宗主脸色一白,连滚带爬站到土堆的高处,她飞快环视四下,冯逆之人呢?
然而没等她骂出口,后颈一疼,人便失去意识了。
再醒来却是在一处屋内,不算大,几件简单的家具便塞满了。
少女宗主从床榻上下来,凑近窗户朝外看,一群扎着头巾短打装扮的糙汉子们正围在一处,正中是一簇篝火,木柴烧得噼里啪啦得火花四溅。
远处日暮低垂,诡谲的漫天云霞正逐渐褪去色彩。夜幕将临,一山连着一山的郁郁葱葱成了墨色的背景,似有露水,在山坳起伏中腾起薄雾。
少女宗主气得握紧拳头,这群山匪好大胆,竟敢俘本宗主上山?那少年呢?想必就躲在这黑暗的某处窥视着,哼,等本宗主求饶?门都没有!
门外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山大王曾砍过柴,是以对这附近的山林格外熟悉。后落草为寇,江湖人便称他为樵莽——砍樵的莽夫。
他不以为意,甚至洋洋自得。北朝苛捐杂税日益繁重,连年征兵,他文不成武不就,还能闯出个名号来,试问普天之下能有几个?
今日老天开眼玩,平白无故落下个仙女来,岂不是瞧着自己还未有后,赏赐给自己的?他大口灌酒,洒出来酒将络腮胡子浸透,丝丝缕缕黏在一起。他使劲抹把脸,看着手下们吃肉吹牛好不热闹,他望了望天色,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既已这个时辰了,岂能辜负美人?
他这么想着,突然站起身一把摔了怀中的酒坛子,场中一静,他大手一挥,起身扯下大旗缠在腰间,朗声道:“大王我要去洞房花烛了,小的们且自在着吧。”
人群哄闹,簇拥着他来到门前。
少女宗主难掩厌恶,自袖中摸出一管漆红的竹筒,瞅准开门的时机一个箭步冲出去拉开扣环。噌得一声,一道红光只冲云霄,久久不散。
大家一愣,信号弹?
樵莽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愣愣看了会儿,扭头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
少女仍旧倨傲,有些人骨子里就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最是搓伤底层苦难人的自尊。
那樵莽本惊惧犹疑不定,本不想俘,但惊为天人一时迷了心智。现在看来,竟埋了祸根啊。这种姿容,哪里会是寻常人?
哼,最恨这种生而不凡的人,享尽富贵,高人一等!凭什么?就凭投个好胎?
他一咬牙,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