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自己男人却被人惦记了,既然见义勇为没错,有错的就是让人落到他们头上的不称职的救生员……
齐厦这醋坛子爆发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当然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齐母心里头好笑,手在齐厦肩头拍了一把,“你哟。”只庆幸齐厦没把这无名火往贺骁身上撒,毕竟人家贺骁也没毛病。
可能上了年纪的人都特别爱为儿孙操心,眼下贺骁被贺中将叫走了,母子俩难得私下在一处。齐母想到婚礼上那一堆杂事,“这次光吃的花费就不小吧,给妈透个数,是多少?”
齐厦目光立刻放空,神色一片茫然,“……”
齐母问:“怎么?”
齐厦说:“得问贺骁,我不知道。”
齐母叹气,“那好吧,咱们下周走,你们订机票了没,没订我和你爸就帮你们一块订上。”
齐厦再次茫然,“……”
齐母追问:“啊?”
齐厦问:“贺骁说过我们下周走吗?周几?”
他妈被他问得一愣。
好半天,老太太回过神,巴掌又朝齐厦身上拍,“你哟,就真跟你爸一样,琐事半点不操心。”
齐厦端起下巴,不想说话。
他妈还在接着教训:“儿子啊,你现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这过日子跟搞对象可不一样,不能凡事都全指着贺骁一个人办,你跟他得互相扶持才是啊。”
齐厦眼神终于递过去,“……互相扶持……”
“可不是,越是一起过日子的人越是得体谅、得互相谦让,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跟贺骁那就是力全由他出,日子都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自己说是不是?”
齐厦愣愣出了会儿神,“……也是,回去我拍戏,他打算推了贺中将那的事儿跟着我去。我每次拍戏,他都跟着我去。”
齐母没料到贺骁为了齐厦连正事都耽搁,又是一怔,心里宽慰之余又觉得有些不妥。
“你看看你,我说对了没?你这么大的人了,因为自己的事儿总耽搁着他。贺骁对你好那是他的心思,可你也得回头为他想想,两个人过得都不迁就,这才是长久之计,是不是?”
齐厦讷讷地说:“相互体谅,长久之计?”
齐母说:“对了。”
自婚礼后,齐厦心头一直缠着的那股子不对劲的感慨,此时终于醍醐灌顶。尽管了悟之余,他又有些说不出的难过,还是对着母亲点头,“我知道了。”
而此时,同一层楼的某个房间。
贺中将对着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再说一遍。”
贺骁点了支烟,“你中文有退步。我说接下来齐厦要拍戏,我打算跟着去。那单买卖你可以派别人,要真指着我亲自去,就往后押两个月。”
贺中将本来是指望齐厦对贺骁夫唱夫随的,可如今居然掉了个。他实在看不惯自家儿子这副老婆奴德行,“你的出息呢?”
贺骁深吸一口烟,神色惬意,没说话。怎么就没出息了?照他看,千般本事都使到外头,在家里对着自己媳妇儿护着宠着依着,这才是男儿本色。
贺中将被他一脸嘚瑟样气得咬牙,本来巴望着儿子带个媳妇儿回去,最后居然把儿子也赔上了,这事摆谁头上谁气不顺。
于是他对贺骁气哼哼地说:“一天到晚只知道粘着老婆的男人,最后还得招老婆看不起。齐厦他也是个成年男人,走哪你都跟手跟脚,我就不信他喜欢。你且看着吧。”
贺骁完全不当一回事,“他还就喜欢我跟着。”
贺骁这话说得无比坚定,谁知回房就被打脸。
先是齐厦问他,“晚上谈的还是那件事?”
贺骁点头,“是,”搂着齐厦往里屋走,边走边安抚,“我给推了,也不是一定非我去不可,咱俩安排照旧,你放心。”
齐厦步子却突然停住,转头看他,十分郑重地说:“你依贺中将的意思去吧,我这儿自己可以。”
贺骁意外道,“嗯?”
齐厦眨眨眼,“今后日子还长,你总不能什么事儿都不干只是就着我。而且,恶棍都伏法这么久了,我也不用走哪都拉你陪着了,是吧?”
贺骁倏忽间愣住,脑子颠来倒去都是齐厦说不再需要他了,他眉头习惯性地打成一个结,好半天,忽而笑了,“宝贝儿,你认真的?”
齐厦目光无比坚定地回视他,“当然。”
贺骁想到先前贺中将说过的话,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打击,不,这样表述也不确切,应该说,旁人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及齐厦给他的“不用”两个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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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是场攻坚战,只要这段感情本身没多大毛病,嬉笑怒骂走的都是上坡路,每走一步都是收获。而婚姻则是一场保卫战,坚守住两个人的阵地是个无比玄妙的技术活,那一场婚礼之后的数十年,上坡下坡还是一直不温不火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