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眼睛弯起,轻轻咳嗽一声,故意问道:“雷长老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
雷海臣眉目亲和,倒也不兜弯子:“受人之托,侄儿顽劣,特来向少帅道歉。”
“哦……道歉啊。”崔答眼睛看着小陆公子。
对方正要勃然之际,珞忍撞了撞崔答肩膀:“你去通传,我这就陪雷长老进去。”
崔答笑了一声,折身便去,临去前偏又拍了拍小陆公子的肩膀:“知错能改,孺子可教也。不枉教官的苦心啊……”
小陆公子面孔铁青,被雷海臣按住手,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僵了一会,狠狠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得意吧……要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离开这个鬼地方!
崔答回头,冲珞忍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副欠扁的模样向宅子里去了。
被刺激得盛怒的小陆公子显然没有察觉,便在崔答那几乎挑衅的一拍中,一枚最新研制的窃听按钮已经扣在他的衣缝处。这个化学制剂包裹的窃听器,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而且因为电磁较强,会让人情绪不稳。
到是非常适合此时此刻的小陆公子。
傅婪的会议还没有结束,小陆公子和雷海臣被安排在花厅等待。暖冬的夕阳总是很短暂,庭外是郁郁葱葱的花木,虽然没有花开,但总是隐隐带着花香,小陆公子等得烦躁,在厅里喝了些茶水,又站起来。
“还要等多久!”他
“好消息值得等待。你父亲常说,等待时机,譬如春笋,苦等数月,但一旦破土,便势不可挡,一日千里。”
“我知道,伯父是觉得我不像父亲罢……我自然不像,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正在帝都做他苦等要发芽的‘春笋’,我却不知道,既然都安排好了,为何还要来这一趟……”
雷海臣面色一变,忙站起来,左右一看,低声喝道:“你可昏了头。”
小陆公子自知失言,心里一直鼓鼓的情绪憋着,便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去撒尿。”他没好气。
而一墙之隔的傅婪和崔答们正在一边喝茶一边顺便听着外间两人的“悄悄话”。
“果真呢,之前便听说雷家下面一处商行有点问题,明明已经进了雷雨期,这两天还安排了数趟运输,运的却又大多是些并不紧急的布匹日常用品。原来,是为了给他私渡铺路。”
“雷海成和陆老将军当年在帝都也算是莫逆,为了他的儿子,做这么一点事,虽然意外,倒也情理之中。”
“少帅是打算成全他们?”
“呵呵。”傅婪慢条斯理靠在椅背上,“你说呢。”
监听器中传出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一会又是皮带声,洗手声。
时间也差不多了,傅婪正准备让珞忍出去请客。
忽的听见一声“咦”。
小陆公子不怀好意的声音:“这位美人,看起来好生眼熟啊。”
“这是什么花?”他的声音显然没在花上,顿了顿,“美人——因为你,我可是白受了不少罪。”
顿了一会,听见一个冷清清的声音。
“对不起。”是唐格。
“……”一秒的静止,显然小陆公子和此刻旁听的人一样意外,“你那天不是挺厉害的嘛——小~嘴巴哒哒哒跟呛口大白酒似的。”
“别走啊。”显然小陆公子在拦住对方。
“我看你这瘦叽叽的三根骨头二两肉,脸色还这么难看——他对你不怎么样吧?亏你还对他那么死心塌地。我说你真是傻,好好的跟着我多好,吃香的喝辣的,你要生孩子便生,不想生……我家里大把不是,就是做个伴好过你这样啊。”
“少帅,要不要我去?”崔答皱眉,这家伙果然就是没打服气。
傅婪扬起一只手。
窃听器里面只有丝丝的风声。
“怎么样?我在西地,那也是说得上话的,你要真成了我女人,我老爹还不是听我的……到时候后宅由你来管,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嘛,向来喜新不厌旧,跟了我的女人,便是再不喜欢也都有好归处……”
这拙劣的引诱连珞忍都听不下去。
但是窃听器里却传出唐格飘忽的声音:“是吗?”
“当然是,必须是,绝对是啊。”他将胸口拍得砰砰响,“我陆费章做事,向来是言出必行。”
“难道陆公子就不怕少帅责怪吗?”
“嗤……”他冷笑,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因为他的动作,窃听器的包膜大概坏了,外间的风声陡然大起来,唐格声音又小,便听不太清。
好在陆费章的回答到是很清楚:“你别哭啊……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引开人的。明天晚上,只要你偷偷到东门柏树那里,便会有人接应你……”
剩下的听不清了。
桌上的窃听器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