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似笑非笑,起了逗她玩玩的小心思。
“你就不怕我们是骗你的?”
这世上人心是最难测的,尤其还是一个认识了才几天的人。
要不是到了穷途末路,程丽芳也不会如此病急乱投医。
“我还有什么好骗的吗?”
程丽芳很是坦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现状。
吴家家破人亡,她活下来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家人报仇。
除此之外,程丽芳无所求。
“你们要是看上钱了,我所有的钱都能留给你们,只求你们能帮我全家讨回公道。”
在精神病院的那些日子,她苟活于世,要不是信念支撑着,几乎难以坚持到现在。
在出事之前,程丽芳是个不信佛的人,但在出事之后,她日日夜夜祈祷,只希望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还她一个公道。
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擦掉脸上的泥土,露出藏在尘土之下的那双,仿佛藏着无尽的悲哀的眼睛。
她的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抚着脸,“你们不像缺钱的人。”
要真是为了钱,程丽芳也认了,只要她们能帮到她,她做什么都可以。
时鸢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了,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住在吴家的老房子里,他们回去的时候,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来看,个个脸上都写着疑惑。
程丽芳也没什么亲人了,这女孩也只是吴越的朋友,按理说,怎么也不该对程丽芳这么好。
而且还跑前跑后,就是为了把她接回来。
“果然是狐狸精!老了还这么会勾人。”
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时鸢抬起头循着目光看过去,人已经不在了。
被人这么骂了,程丽芳脸上也不见一点生气,她拉着时鸢就进了家门。
任谁也看不出一点端倪。
“为什么要忍着?”
时鸢知道她是在劝自己。
但这老太太人好,也不像是她们说的那么不堪。
程丽芳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我家出事前,这些人都十分和善。”
一旦出了事,,怀疑的种子就会在人心中迅速蔓延生根,滋生出无边的嫉恨。
他们也不知道哪来的恨意,仿佛出了事,世上一切的罪名就应该安到程丽芳头上了。
“家里没找到证据。”时鸢坐在程丽芳身边,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吴越父亲不知道把东西藏在哪了,任谁也找不着。
程丽芳面上浮出悲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难道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连这都记不住了?”
她很怀疑自己。
时鸢给她倒了杯水,安抚她有些激动的心情。霍焱沉则继续努力找着可能藏在房子里的u盘。
邻居阿姨又来敲门了,她仍是满脸歉意,塞给了时鸢一堆东西之后就要走,被时鸢叫住了。
这栋楼里,甚至这个城市,仿佛就她一个人还在向处于困苦中的程丽芳伸出援手。
“阿姨,我还想听一些关于她家的事情。”
阿姨不疑有他,只当时鸢是对自己朋友家的事情有些好奇。
在小地方,秘密是藏不住的,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第二天就传的人尽皆知。
“外面的人都说,吴越拿回来的钱他们一直都在花,就因为觉得是脏钱,不想让我们知道哩。”
都是些空穴来风的传闻,让他们传得有声有色,带上了几分故事的意味,就多了一些趣味。说起这些事情,阿姨如数家珍。
茶前饭后无聊的时光总是泡在东家长西家短里度过的。
这是大家的共识。
“上次我也看见了,吴越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老吴上了她的豪车,应该是去了江北新城了吧?”
江北新城是这个城市里最高档的小区,
这里几乎没人不知道那里。
多少人一辈子努力,也就在那买套房,这都算是好的了。
阿姨接下来说的话时鸢一概没听进去,她的思绪停在了江北新城。
他们居然忘了那么重要的地方。
阿姨说了很多之后,才看出时鸢心不在焉似的,放了她回去。
时鸢回去后立马开始和他们一起翻箱倒柜地找江北新城的钥匙。
找到了钥匙,程丽芳神色复杂,“阿越最想让我们搬过去了。这里冬冷夏热,比不上江北新城条件好。”
江北新城是新开发的项目,为了提升周边的环境,还特地开了一家医院和学校。
时鸢因此更担心了。
要是这样的话……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万一东西已经丢了呢?
等不及到第二天,时鸢拉上他们就开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