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缓了很久,时鸢脑子里思绪良多。
她很庆幸,荣珍没见过时筠。
他们一家三口,当年在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幸福美满的。
一切都在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平复好了心情,时鸢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继续挂着模板一样的笑容,走了出去。
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可不能掉链子。
她出去的时候,温悦站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
“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这边一切有我。”温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赶紧拉住了时鸢,推着她就要把她带出去。
时鸢反手握着温悦的手,摇摇头,“什么时候都能休息,但是今天不行。”
这么要紧的时候,时鸢说什么也不能缺席。
眸色凝着,时鸢往里面瞥了一眼,“还没走?”
温悦知道她说的是谁,也撇了撇嘴,“特地等着你呢,被带到休息室去了。”
时鸢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还有这么一号人在。
“把咱们今天准备限量发售,还有需要抢拍的商品先拿出来吧。”
走高端线的珠宝,在选购的时候也是颇多讲究。
店长是温悦特地挖来的
,之前就有丰富的从业经验。
得了时鸢的消息就匆匆去准备了。
进去之后时鸢才发现,石慕云和钟云身边也围了一圈人。
玉石坊当年能脱颖而出,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们两个的加持。
设计大师和名匠后人的名号总是吸引人的。
时鸢到现在都非常庆幸自己当初遇见了他们两个。
“什么时候我也能和师傅一样,混出一番天地。”白若若的眼中明晃晃的写着羡慕。
工匠大都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
白若若也不例外。
“这才学了多长时间,就想着出人头地了。看来我当时还真没看错人。”时鸢揉了揉白若若的脑袋。
白若若很不服气,“那当然了,师傅都说了,过了这阵就让大师兄独立接单,说不准就能自立门户了。”
“我当然想帮师傅分担一下。一天到晚在工坊里面练雕工,无聊的很!”
白若若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心性磨练的不够,心急得很。
温悦悄悄拉着白若若,“你这都算好的了。你师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被他爸压着雕工呢,一天天挂在嘴上的就是不想再学了。”
钟云现在也不过刚刚三十岁,从温悦嘴里这么说
出来,好像是已经四五十岁的老师傅了一样。
白若若惊讶的张大了嘴,“不会吧!”
在别人的口中,钟云是少年天才,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继承衣钵,成了钟家传人。
时鸢失声笑了出来,她当初也和白若若是一个反应。
“从该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学着雕刻,一直到二十多岁才被允许接手家里的生意。表面上看来的风光都是背地里的眼泪。”
钟云走过的路绝不比任何人简单。
“你已经比你师傅幸运很多了。”温悦不只是在安慰白若若。
她说的是事实。
“按照钟家的规定,是说什么都不会收女孩子的。好在你师傅不是那么冥顽不化的人。他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好苗子硬生生地毁了。”
温悦和钟云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太清楚钟云的为人了。
一直都只是嘴上说的厉害,实则心软的跟棉花似的。
白若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比谁都知道钟云对自己有多宽松。
“好了,快去帮你师傅解围吧。”温悦轻轻地推了一把白若若。
钟云已经很是窘迫,他本身就不是会说话的人,此刻让一群人围在中间,支支吾吾地让人看着都难受。
“行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事情了吧?”温悦抱臂看着时鸢。
“时筠一会儿我帮你打发了,再过半个小时我找车把你送回去,难受就别硬扛着,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呢。”
平常公司里的事情温悦也没少处理,这点经验她还是有的。
时鸢出了神,伸手拨了一把海藻一样的黑发,漫步经心,“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也看见了,时楠倒台了,她又年纪轻,公司里的人都看不惯她。”
时筠迫切的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谁也靠不住的情况下,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时鸢。
她似是不经意地垂下头看着脚尖,耳边的珍珠耳坠打在脸上。
温悦硬拉着时鸢坐在了椅子上,她满脸都写着质疑。
“就因为这么点事情缠着你?你平时那么心软的人,现在怎么拒绝的那么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