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至今都还记得,她刚跟着妈妈改嫁过去的时候,就因为摔碎了家里的一个碗。
一旦她做错一点事情,齐芳都要把这事情拉出来唠唠叨叨地说上一遍。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
时鸢倒是不知道,齐芳还有这么宽容的时候。
齐芳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
时鸢笑着点了点头,很好说话的样子,“是啊是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后她目光玩味地看着齐芳,饶有兴致的点点头。
“这样吧,周奶奶现在让我推一把,不用太重,就胳膊腿骨折啥的,然后咱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时鸢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齐芳被吓到,往后面躲了一下,满脸惊恐。
“你在说什么?!”
就是这个反应。
时鸢满意地点头,“周奶奶,你怎么能和我计较呢?我现在年龄还小啊!”
“不过仔细想想,”时鸢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眸子却仍是冷冷的,“如果当时被推的人真的是你,凶手是我。周奶奶一定恨不得我把牢底坐穿吧?”
齐芳被说中了心事,但她脸皮厚,面上一点都没有
不好意思。
“那又怎样?你妈只要还是我们周家的人,你就得听我的话,否则,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妈了!”
这样拙劣的威胁,甚至没有任何威慑力。
时鸢听着有些想笑。
霍焱沉把她拉到了边上,他对上了齐芳的目光。
“我已经联系精诚事务所的陈燕律师了,根据律师那边说的,故意伤害罪最少也得三年起步了。”他很平静地说着。
齐芳抬脚就要进来,被他一个眼神看了回去,生生顿住了脚。
“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踏进我家,这是非法入侵,也要判刑。”
一条条罪名砸下来,齐芳也被吓住了灰溜溜地走了。
时鸢被说得脑子也嗡嗡的。
“霍先生认识精诚事务所的律师?我记得陈燕律师在业内也很出名啊!”
玉石坊的法务雇佣的就是精诚事务所的李刚律师,时鸢上次的离婚协议就是他拟定的。
时鸢对于陈燕有所耳闻。
律政俏佳人真人版,年纪轻轻就在法务界混出了一番天地,已经是顶级律所的王牌律师。
同样,她的佣金也不便宜。
以霍焱沉打薪资水平,完全和陈燕这样动辄打上亿官司的人挂不上钩。
霍焱沉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这次他是做好了准备,提前伪造了一个聊天截图的。
他把手机递了过去,“我们公司的法务就是陈燕律师,上次因为工作的事情加了联系方式,这次也是和我们主管申请过了的。”
时鸢看着聊天记录,并未看出任何端倪。
她把手机还给霍焱沉,抱歉地一笑,“抱歉…”
话没说完,被霍焱沉打断了,“没什么好道歉的,是我没说清楚。”
他意识到了时鸢的怀疑,所以要亲手打碎这份怀疑。
时鸢揉了揉太阳穴,她的脑袋痛得厉害。
连带声音都有些虚弱,时鸢浑身的元气被抽干一样,跌坐在了沙发上。
霍焱沉给她倒了杯温水,“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时鸢失声,笑道:“我倒是还没有那么娇气,稍稍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这几天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身体现在才反应过来,骨头缝里都透着倦意。
上天都故意和时鸢过不去一样,闭着眼睛没休息一会儿,时鸢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子淮很急切的样子,约时鸢见面。
“不然你还是在家休息。”霍焱沉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声音里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
担忧。
时鸢撑着站起身子,“博弈这种事,还是亲自来比较方便。”
一说要请律师打官司,让周安安蹲局子,周家人自然都坐不住了。
妈妈肚子里的孩子降生之前,周安安就是他们周家唯一的血肉。
周家的门面,这一点时鸢还是很清楚。
周家人能怪谁?只能怪周安安不争气,蠢笨也就罢了,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时鸢到约好的地点时,周子淮似乎已经等了一会,烦躁的撑着头。
看到时鸢,他眼睛亮了亮。
“周奶奶应该已经跟您说过了吧,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我妈来劝说也没用。”
时鸢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周子淮咬了咬牙,往桌上放了一张银行卡。
“鸢鸢,安安是我亲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说什么也不能对安安不管不顾。我我知道你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