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眼前一黑,仿佛看到自己即将不久于世,一瞬间她连自己的坟头要建在哪里都想好了。
身侧的半蔷:“……”
殷时回:“……”
云青缇:“……”
明明被宋长黎拆穿的是殷时回,但云青缇不知为何脸上也有些热,她哽住。
“吃,吃醋了?”
殷时回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突然就有了解释,云青缇吵起来的火气也散的一干二净,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殷时回本人更加无措,他只觉一股热气上涌,唰的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随后,他迅速转身,一阵风一样消失了几人面前。
宋长黎目瞪口呆。
“这么夸张?”她震惊道,“这,这是变色龙吧?”
一下子整个人都红了?
云青缇:“……”
她忍了忍没忍住,眼中也泛上了些笑痕。
已经逃出些许距离的殷时回远远的听见殿中此起彼伏笑声,气的直跺脚。
*
丢了大脸的殷时回整整三日没敢露面。
他人虽不见踪影,但流水一样的宝贝却都送进了长华宫,云青缇这几日十分快活,数宝贝都数到手软。
她想起曾经贫穷到满宫捡垃圾的日子,一时觉得恍如隔世。
小富婆云青缇美滋滋的睡在宝贝窝里,心情都好了许多,连想起殷时回都带上了一层美好的柔光。
——事实证明,殷时回这个“宝贝攻势”的路子走的很对。
这几日阳光渐好,冬日里凛冽的寒意也退去几分,云青缇拉了张躺椅,倚靠在廊下晒太阳。
她面上悠闲,心中却总是存着几分忧虑,不断地在算着日子。
从上京城去往北境路途遥远,北戎使团归国是在大年初一那日,而今已至月末,纵使车马慢行,二十多天的时间也足够他们走过居庸关,进入关山道。
如果计划顺利,拓跋钺应该在前几天就得到了“王庭事变”的消息,能否逼得他放弃关山道,转而北上横渡天堑山就在此一举。
云青缇捞起身侧那本游记,正翻到记录天堑山那一页。
书页已然磨损,看得出书的主人在这段时间内曾反复翻看这几页。
拓跋钺并没有殷时回口中所言的那么蠢,既然殷时回煽动王庭内乱,那拓跋钺定然会想到有人不想他提前回到北戎。
就比如北戎的那位二王子拓跋戟,他既敢对拓跋钺的部属动手,未必不会派兵阻拦。
——兴许他比殷时回更不想让拓跋钺回到北戎。
而据殷时回所言,一线天狭而长,最适攻伏,这样的地势,拓跋钺定会留个心眼,以防有人会在此设伏,阻他北归。
在这个前提下,如何动手,在哪里动手,就显得尤为关键。
这是双方智计的博弈,端看哪一方手段更高明。
赢了,拓跋钺死,皆大欢喜。输了,虽然这段时间的筹谋付诸东流,但拓跋钺党羽被清除却是实打实的。
况且这口黑锅能甩出去,不会影响到大胤。
无论何种结局,都对他们有益。
可以一赌。
她满脑子都是天堑山,神思不属的发呆。
满宫之人见云青缇凝望着长华宫门“望眼欲穿”,还当她是在思念数日不来的殷时回,哪知她脑子里装的尽是如何摁死拓跋钺,又如何利用拓跋钺之死,引北戎王庭震乱,叫他们短时间内别出来骚扰边关。
——想来传信回来也就这两日了。
殷时回好几天未曾露面,估计也不单单是因为丢了面子,多半也是在忙着此事。
云青缇虽然口中说着自己只想摸鱼,让殷时回独自“负重前行”,但心里总牵挂着这么件事,竟叫她有些食不知味了。
她连午膳都没怎么吃,平日里最爱的佳肴都提不起她的心绪。
云青缇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我出去一趟,都不必跟着。”
她道。
既然放不下心,那倒不如主动去问个结局,无论好坏。
虽然这几日寒气散了不少,但若外出依旧是寒风侵骨。云青缇披上披风,揣上手炉,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长华宫,直奔承乾殿。
她平日里都是带着任务来到此处,走的每一步都像上刑,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意愿下主动过来。
云青缇脚步松快的走到殿前,询问道:“陛下在么?”
吕公公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这平日里轻易见不到云青缇,居然会主动来到这承乾殿前,还是来寻她们陛下的!
他们陛下这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吕公公忙道:“在,在。陛下此刻正在殿中议事。”
云青缇顿了顿,道:“那我在外面等他。”
她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