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受伤了,很严重吗?”
乔安然猛的拉住陈月娇,紧张的问道。
陈月娇摇了摇头,也不作答。
她偷瞄了站在一旁的顾凌风,伸手把乔安然的手拉开,小声说,“不严重,你快走吧,他没事的。”
她刚要往住院部走,乔安然几步冲到她面前,拦住了她。
“舅妈,你是把我当外人吗?”
陈月娇还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脸色也不太好。
“舅妈!”乔安然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安然,你舅妈或许有为难之处,你别太着急了。”顾凌风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
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一副把人划过自己的圈圈,保护起来的态度。
“难处?舅妈,你如果不说,我就自己去查。”
乔安然态度十分坚决。
看乔安然说的也不是假话,陈月娇这才拉住她,很勉强的说道,“他只是手臂被划伤了,不太严重,缝了几针,现在在急诊室里……”
“那我们快去吧。”
乔安然随手拖着陈月娇就往急诊室走。
急诊室在一楼,她们经过几条走廊就到了。
刚拐弯,乔安然一眼就看到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乔一德靠在墙角的长椅
上。
“舅舅……”
她加快了脚步,来到他面前时,他像是睡着了,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她的目光从他毫无血色的脸上缓缓下移,乔一德的左手臂从手腕处到手肘处缠着厚厚一层纱布。
上面隐隐还透着血迹。
“舅妈……”乔安然又唤了一声。
“你舅舅昨晚在这里坐了一夜,应该是太累了吧。”陈月娇眼神闪躲,咬着唇双手不停的来回搓着。
“为什么不去病房睡?”
这里是急诊室,一般治疗完的病人都会转入病房,怎么会在这里坐一夜?
“安然,要不你先借点钱给我,让我把你舅舅的医疗费交了吧。”陈月娇似乎在心底斗争了很久,终于开了口。
乔安然这才明白她刚才一直不愿意讲出真相的原因了。
应该是怕被难堪吧。
她毫不犹豫的拉开自己的包,掏出一叠钱塞到陈月娇手里,“舅妈,你先去交费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这就去,安然,真的谢谢你啊……”陈月娇捏着钱,眼里闪着泪水,情绪激动的抱住了她。
看到陈月娇忙着去缴费处结账,乔安然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年她虽然记恨舅舅一家,却也并不希望他们过
得不好。
矛盾的心理让她无法处理这种亲人的关系。
“能在这种大医院遇到你舅舅一家真的是太有缘份了。”顾凌风的声音突然从乔安然头顶传出来。
她愣怔了下,蓦地点头回答,“对啊,还好遇到了,要不然舅妈该怎么办啊。”
“他这种伤随便哪里的医院都能处理,没钱却偏来这种大医院,还凑巧的遇上了我们。”
“顾凌风,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安然突然觉得顾凌风话中有话。
他在怀疑舅舅舅妈是有意接近她。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们就算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
“我想说的话,你应该清楚。”顾凌风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提醒。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最好不要再挑拨离间了。”
说着,乔安然转身将长椅边上的棉袄拿起来,给乔一德盖在了身上。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见乔一德。
当年,舅舅还是公司老板,每天过着好日子,穿着昂贵的衣服,喝着名酒,连出入的车都是她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可如今,他穿着一件破旧得没了光泽的皮衣,一条洗得变了色的西裤,破烂的皮鞋
,头发凌乱,胡渣泛黑,所有的一切都诉说着他的落迫。
此刻,乔安然的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心疼来。
记得母亲还在时,舅舅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会买花裙子给她,会拿钱给她母亲。
只是突然,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连唯一的亲人舅舅都嫌弃她。
感受到头顶有一双带着温度的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她退到旁边,斜了对方一眼,
“顾凌风,他们是我的亲人,如果你看不起他们,也等于看不起我。”
如果都看不起她,又为什么要对她虚情假意?
“月娇……”乔一德突然醒了,好像脖子弯得酸了,他重重吸了口气,把头往另一边动了动。
“舅舅。”乔安然见他醒了,小心的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