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知道,背叛的下场。”
那天偶然听到的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频繁出现在梦中。
梦中,商余发现了她,掐着她的模样,冷漠得像捏着的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无数次夜半梦醒,她在黑夜里惶恐不安,再也睡不着。
那之后,她更加小心翼翼,然后,她发现了更多的东西,让她绝望的东西。
比如她的母亲一直以为的,她出现在商家户口本上,是因为商余对她还有些许感情,有一些相互扶持的情分,完全是她的错觉。
他只是,懒得把她清理出去而已。
反正她足够知趣,在发现他最新的口味之后,还会主动物色新人,送到他的床上,在他厌烦之后,又会配合着,解决掉那些麻烦。
就当养了一条狗,或者,一个只为他服务的,妓院老鸨。
而对于商咏,他大概,全不在意吧,或许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他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更多的,只是当她是个宠物而已。
开心时逗逗,忙的时候,就甩在一边。
商咏曾经,想过脱离,反正他也不在乎。她尽力缩减着自己的存在感,而后偷偷攒下了一笔钱,策划了一起离家踏向远方的旅途,那时候的她,自以为是筹谋妥当的。
然而,离家出走不过两个小时,她就被陌生人抓住,关在不见光线的屋子里,成了那些人和商余谈判的筹码,那时候,商余刚刚收了一个新人,来源,是她的母亲。
或许是那个模样清丽的美人,确实讨了他的欢心,又或许,他只是觉得面前哭诉的女人还有用,终于没有袖手旁观,出手救回了她。
她却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心中,恐慌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即使她在商家是多余的,她也离不开这个地方,共富贵过,自然当同患难。
如果有一天,商家垮了,她会如她所愿的,获得自由吗?
不可能的。
商余做过的那些事,惹过的那些人,都在暗处潜伏着,等着这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一天,等着把曾经的账,一一清算在她们身上。
若是商余和她的母亲,真的情深,他大概,还有保全她们的能力,可事实是,面前这个容颜艳丽的女人,在他心中的身份,从来不是妻子,而是玩物。
“你那个同学接触得怎么样了?下周是你爸的生日,你能把她骗到家里来吗?”
楼梯旁,妩媚的声音打断了商咏的思绪。
她转过身,嗯了一声,语气冷淡,上了楼,再没有回头。
她想起,那天报名时候的场景,越军来闹事的时候,她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越潇和他的对峙。
他是个一无所长的蠢货,所以才能被越潇轻松地摆脱。
她漫不经心地这么想着。
如果,商家轰然倒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宛城了呢?她会不会,就此有了自由?
她偷偷查过法律,父母之错,与她是无关的。
她能有那一天吗?她不知道。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厌倦了,被母亲摆弄着,成为她的诱饵,去钓来一条又一条的大鱼,换来账户里,一笔一笔的奖金。
不过越潇……
卧室没有开灯,她站在黑暗里,眯了眯眼睛,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她不会帮她的。
凭什么,她活得那么艰难,越潇却能轻易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那之后,越潇和商咏的交往越加密切,几乎无话不谈。
只是表面和谐下,两人都有了自己的谋算。
越潇记得,商咏的母亲,体型瘦削单薄,若是天色暗些,和杜月,有几分相似。
商咏话里话外,并不避讳她的母亲,是如何坐上商家夫人的位置的,商家混乱的私生活,在越潇面前,拉开了帷幕。
她在试探,她的反应。
越潇表现得一如平常,仿佛已见惯,在商咏邀请她,去家里参加她父亲的生日宴会的时候,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个不太合常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