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济粮也停发了,连搀着沙子的发霉粗粮都没有了,都感受到了形势紧张。
形势严峻对于真正有钱的人影响不大,地窝子里的头茬青菜出来,并不难卖,全部被几个酒楼给包了。
东溟子煜和东春雷决定将挣的银子都买成粮食,又向逃荒路上那般,将粮食分开,各家分一些,东藏一些西藏一些,免得给人存粮很多的错觉。
年底的时候,村东又建成了一排五间石头房子,就是普通的民居样式。大家一致表态,这五间房子给东溟子煜一家住。
东溟子煜也没客气,哥儿四个加上东老爷子和钱氏老两口,正好一家一间,虽然挤了些,好歹一家人在一起,比与外人睡大通炕强一点儿。
有钱没钱都得过年,东溟子煜为了表示感谢大家让他家先有房子住,带着一群青壮年和半大小子进了深山,打了不少猎物回来,完全可以过个好年。
大家兴高采烈地烧水杀野猪、野鸡、野兔,商量着怎么吃这些肉,突然听到西边村子里有敲锣的声音。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看向西边,“发生了什么事?”
“听这锣声这般急促,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别胡说,
大过年的,一定是好事!”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能有什么好事?”
村西有人来通知,“你们快去村口打谷场,衙门来人贴告示,宣布朝廷政令了。”
大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放下手里的活计,留下孩子们看家,大人们都去了村口打谷场。
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有人已经坐地上哭了。
一听到哭声,东溟子煜已经有了猜测。
走近了一听,果然,是征兵。
他们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小老百姓,征兵去了也是小兵,送人头的。
衙役将告示贴在了大槐树上,肃着一张脸,大声道:“皇命不可违!一户两个男丁,没有酌情,谁不遵守,杀头!”
栓柱娘‘嗷呜’一声就哭了出来,“我家就孤儿寡母两个,把栓柱征走了,我老婆子还活个啥啊!我不活啦!呜呜呜……”
南北溪村里也有人口少的,都哭喊了出来。
几名衙役‘刷刷’抽出佩刀,“都像你们这样想,就等着叛军杀进来,将壮丁都抓走,将整个村子都屠了!”
很多人都看向村东那些村民,想着是不是也逃荒去?
钱老太抓住东溟子
煜的胳膊,用眼神询问:要不咱们继续逃?
衙役似是看出大家的想法,冷声道:“别想着逃,现在别处还不如咱们这儿呢,有的地方,是个男人就得上战场。
也别想着去深山,除非你一辈子别出来。不然一查户籍,就当逃兵处置,先游行,再杀头!”
蒋氏一族富裕,有人问道:“能不能酌情?我用银钱抵,用粮食也行!”
衙役道:“不成!”
用刀鞘敲了敲告示,“都写着呢!家里没有十五至四十岁的男人,可以用银子用粮抵兵役。只有一个男丁,征走只剩下老人妇孺的,可不征。
哦,对了,有秀才功名的,本人可以不用服兵役。有举人功名的,除了自己不用服兵役,家里还能免除一个兵役名额。”
栓柱娘一听,惊喜地瞪大眼睛,抱住栓柱就又哭了,“儿啊,你听了吗?你可以不去,可以不去啊!”
很多人都绝望地哭了出来,自己的男人、儿子去,他们也舍不得啊。
钱老太急了,她家四个儿子,还有大郎,都在征兵范围内,这两人,让谁去?都是她的心肝儿,让谁去她都舍不得。
东溟子煜沉着眸子,扶住钱老太,道:“
走吧,回去。”
东春雷也道:“走走走,回去商量。”
这伙人毕竟是逃过荒,经历过生死存亡的,很快就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扶着我,我搀着你,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去。
气氛沉重,但都很冷静。
蒋鸿达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头对北溪村的村民道:“回去商量一下,三天内将名字报上来!”
蒋浩广也道:“都回去商量吧。”
他得去县城问问,到底能不能通融,自己两个儿子,可不能都去当兵!
蒋鸿达去了里长家,也想问问有没有法子。
村东的人都聚在吃饭的棚子底下,走了这一路,大家也都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东春雷道:“我觉得,咱们该去求求宸王二公子。”
钱老太也道:“对,求容川,他一定能帮咱们的!”
上官若离道:“这可不一定,容川是皇孙,这江山天下都是他家的,需要他的子民去保卫。咱们却去跟他说,我们不想保卫朝廷,我们怕死,他会怎么想?”
东溟子煜道:“心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