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仰着脸,安静地承接着他的吻。
片刻后,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那双黑如点墨的秀长眼睛幽幽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垂着眸,皎如神女的面庞因为缺氧而泛起楚楚动人的桃花色。
她的长发被后面华贵的复古风扇吹乱了,整个人却显得异常的恬静。
她对他刚才的话语未置可否。
男人的长指轻轻抚过她殷红的唇瓣,低声道:“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想到你和别人在一起......”
顾清然淡淡地一笑,清冷华贵的声线里带着深沉的痛意,“真的会疼到让人无法忍受。”
清宁抬起眸子,终于看向他。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以你的冰雪聪明,应该知道,你根本无法独善其身。即便获得天启的控股权,只凭你一人,没有强大资本的支撑,你也不可能玩得过谢家那种家庭,顺利完成权力过渡,何况谢涟的身后,还站着谢林集团那种庞然大物。而我不难想象,在美人鱼上映之后,你会遇到怎样多的麻烦和危险。”
眼前的女孩只是静静看着他,水光粼粼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人。
这让他心神微荡,不自禁放柔了口气,“清宁,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如果你嫌我太强势,太严厉,那么......”
“我也可以改。”
清宁浅浅一笑,断然道:“你不会改的。”
她凝视着他如神祇般高贵俊美的脸,轻飘飘地说:“□□愉,我可以给你,算作我给你的报酬好了。”
她淡漠地耸了下肩,言语讥诮,“毕竟我和谢涟早就有了无数次,如果高高在上的顾先生不嫌脏的话。”
他整个人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避免去想到这些。否则他无法忍耐到现在。
他将事业版图开拓到了M国,在这个自由贸易的国度,时刻都在上演金钱的博弈游戏。
他每一次都大获全胜。
可在这繁华而糜烂的资本世界,他没有多少作为胜利者的快.感。
当他站在繁花著锦的最高处,俯视着冷漠的万家灯火,除了一开始的些许志得意满,后来越来越索然无味。
周围的一切,越来越千篇一律。
的确,他出色地完成了一直悬在头顶的使命,理应意气风发,心醉神迷。
可所有的成就和荣耀,没有想要的那个女孩来和他一起分享,便无趣极了。
他在心里重温过那个夜晚,他们唯一有过的夜晚。
清艳娇弱的少女像一副画,美好而易碎,无声地饮泣着。
因为不想被别人觊觎,他怀着不可见人的独占心思,吻去了她的泪珠,坚决地占有了她。
他在她身上再一次丧失了冷峻的自制力,明明在他怀里的女孩儿是那样无力,那样可怜,他却不知餍足,贪婪成性。
整个夜晚,她都陷在他噬人的欲.望中,简直成了他的奴隶。
他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放在心尖上一直念念不忘的人,这个事实让他无比自得和满足,直到她突然而决绝的离开。
他可以等待她,不过是小女孩一次玩心大起的出走,他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信心,等来她的回心转意,因为他才是真正爱护心疼她的人。
现在她却对他说,他珍藏在心底的那个夜晚,成了其他男人的稀松平常。
在他缺席的时间里,她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他们当然做尽了男女亲密之事。她娇弱无助的风情不止对他一人展现。
他的额头一突一突的跳,连着太阳穴跳的厉害,顾清然听见自己在灯光下沉重而紊乱的气息。
他的心脏就像被尖锐的利物,一点一点,血淋淋地慢慢穿过,让他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顾清然阴沉不定的脸色让清宁心里一凛,她有些后悔刚才只顾逞口舌之快。
他是和谢涟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不可能处处迁就,既然要从他手里顺利拿到股权,她就该顺着他一点。他想听什么话,他的逆鳞在哪,她很清楚。
男人的温柔全部消失了。
顾清然心底的怒意和妒意齐头迸发,面上恢复了冷酷严峻的神色,低沉开口:“既然你们这样恩爱,你也无需从我这里拿到股份,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没必要为别人作嫁衣裳。”
他紧紧盯着清宁的水眸,笑得高深莫测,一字一句地说:“我有那个耐心来逐步蚕食天启,他父亲一手创办的公司,早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包括旗下演员的你。”
顾清然松开了她,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清宁却拉住了他的手腕。
顾清然心神一滞,回过了头,却见那清艳绝伦的女孩垂眸道:“我要这些股权,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