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也在过年,最让大家期待的便是领年礼。今年跟往年不一样了,年礼是不是也一样?三爷和少夫人是个什么章程?
虽然山云县的消费低,但余枝跟闻九霄商量了,年礼不能减。大家千里迢迢跟着他们来到这边陲之地,若是过年得的东西比在京城时少了,那不是让底下的人寒心吗?
余枝上上辈子就是个发奖金爽快的领导,现在自然也不会抠门。她最喜欢给人发年礼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鉴于跟他们来山云县的大多都是单身,即使有一家子的,现在也没条件单独开火做饭,所以米、面、肉什么的就不发了,都折合成银子吧。
之前闻九霄大手笔地给整个山云县的百姓送东西,大家心里是有些担心的,担心府里的银钱紧张。等他们拿到赏银一看,一点都不比以前少,甚至还多了一些。
少夫人说了,大家撇家舍业地跟着来上任,她和三爷看到了他们的忠心,这是对他们的奖赏。
大家感动极了,身为奴才,生死都由主子。主子出京外任,他们能不跟着吗?可主子能看到他们的付出,体谅他们的不易,这比什么都让他们暖心。
一个个接过红封,向余枝、闻九霄和小崽子道谢,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对的,小崽子也强烈要求帮着发红封,理由是他们是一家人,家里的事情他必须参与。
哦,护卫那边也是封赏银,至于多少也是跟着往年走,比在候府的时候稍多一点。用余枝的话来说,员工外派总得多给点安家费,差旅补贴什么的吧。
县衙里本地那几个倒是跟大家不一样,赏银少了些,不过他们有米、有肉,还有布料。清风还特意从厨房匀了一小罐油给他们。
就这清风都心疼得嚯嚯的,那可是麻油。在京里都算是金贵的东西,更何况是什么都缺的山云县?这么一点是费了老大的劲从别的地方弄来的,专供主子们做菜用的。
这不是替主子收买人心吗?让他们都睁大眼睛瞧瞧,跟着县太爷,好处多多的。
看门的老苍头闻着那一小罐子油,那张皱巴巴的老脸都放着光,用他那才学的官话直赞,“香,香!”直接就揣怀里去了,宝贝得不得了。
其他人也都是咧着嘴提着东西回家,路上都忍不住哼起了小调。一向沉稳的翟有贵到了家门口就大声喊:“大花,大花!”
他的妻子叫赵大花,老丈人是个杀猪的屠户,就一个闺女,后来得了病,家底都耗光了。赵爹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替闺女寻了翟有贵这个女婿。
翟有贵的捕头也不是家传的,是他老丈人舍脸托关系,用自己藏了半辈子的玉扳指,给他换来的差事。
事实证明,赵爹的眼光精准的。无论是给闺女找的这个女婿,还是给女婿寻的这个差事,都非常不错的。
翟有贵跟赵大花生了两儿两女,两人感情很好,吵得最厉害的时候,翟有贵都没舍得动赵大花半根手指头。
至于差事,嘿,这不是等来了闻九霄这个新县令吗?
“在屋里,你喊什么?”屋里正收拾东西的赵大花大声回话。
孩子们则早就跑出来了,“爹,爹,爹回来了。”看到爹提着的东西更是两眼放光。
翟有贵一边笑着看向孩子,一边大声道:“你来接我一下。”
“咋地,你还有功了?回个家还得我接你?还要不要我给你雇个轿子?”赵大花都都囔囔地抱怨着,人却很实诚地从屋里出来。
看到翟有贵手上提着的东西,她愣住了,“大娃爹,哪来这么多东西?”那一块肉,足足有五斤吧?她以前帮着爹卖肉,眼光可准了。
翟有贵得意,“自然是县太爷赏的了。”
“赏这么多东西?你们县太爷人真好!”赵大花眉开眼笑着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什么你们县太爷?那是咱们的县太爷!”翟有贵认真纠正,啧了一声,感慨,“咱县太爷是个有本事的,行事有章法,对底下的人还特别大方。”
赵大花这会眼里只有肉了,睨了他一眼,并不跟他争辩,“是,是,是,咱们的县太爷,这总行了吧?”
翟有贵这才满意,道:“天热,肉放不住,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让大娃他们四个好好解解馋,咱们一家过个好年。还有这大米,给孩子们做大米饭。这块布够给你做身衣裳的,你都好几年没穿新衣裳了,今年咱做。”翟有贵都分配好了。
赵大花却把脸一沉,噼手夺过东西,瞪他,“败家!都吃了用了日子不过了?”这么大一块肉一天就造没了,明天后天呢?正月里拿什么待客?大男子过日子就是大手大脚,一点也不会精打细算。“我自有安排,不用你管了。”
翟有贵被骂了也不恼,还很高兴,“行,都听你的,咱家你是内掌柜。”
“算你识相。”赵大花斜了他一眼,余光瞥见那个罐子,“那是什么?”
“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