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这一嗓子,和白珍珠走在一起的几位姑娘恨不得能离她远远的。白珍珠不是个好的,跟白珍珠走得近的她们,不也得跟着受质疑吗?
就是秦玉霜,也觉得无比尴尬,恨不得能离余枝远远的,不认识她才好呢。
她们这样打小学着规矩长大的人,就算心里再恨着谁,面上也是一团和气,更不会在人前争吵,都是你一句含沙,我一句射影。没有像余枝这样的,大剌剌的叫破,当着面指责翻脸,一点颜面都不给别人留。
白珍珠后悔了,她不是后悔自己讽刺了余枝,而是后悔自己行事不密,她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跟人说话的。她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余枝,她就讽刺她怎么了?她说的是事实呀,她本来就出身低贱,本来就配不上小闻大人!
余枝迎上她气急败坏的目光,很无辜,“怎么的,你还想挠我两爪子?本来就是你在背后说人是非,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恼,你生气什么?嘴巴那么臭,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哪家府上的姑娘而已。”
谁想挠你两爪子,我想撕烂你的嘴好吗?白珍珠气得浑身颤抖。
秦玉霜见状,赶紧拽了拽余枝的胳膊,示意她别再说。
余枝诧异,“怎么了大嫂?你别怕,咱有理,就算她家门第再高,咱占着理呢。不怕!”
秦玉霜……
婆婆在哪?快把三弟妹领着吧!她太难带了。
偏余枝还一个劲追问:“大嫂,她哪家的?皇亲国戚吗?”
秦玉霜……
老天爷,快把三弟妹收走吧!她实在带不动她了。
“她……我……”秦玉霜支支吾吾,那姑娘是白国公府的,她有个姐姐,乃是宫里的白妃,颇受皇上宠爱,可当着众人的面,她能说吗?遂她压低声音,道:“不是说三弟来接你了吗?快些走吧,别让三弟等急了。”
拽着余枝在一众复杂又诡异的目光中匆匆往外走,赶紧让三弟把人领走,她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呆在一块了。太难了,长此下去,她对出门做客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余枝也不是非得要知道鹅黄衣衫是谁,她就是要告诉她们所有人,她就是这样性格耿直的人,她跟她们都不一样,她心里没那些弯弯绕,谁说她坏话,谁想刁难踩她,她就跟谁真刀实枪明着干!
看这些人的反应,她这人设应该立起来了。
余枝微笑,以后再出门做客,应该不会再有人对她含沙射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诚如余枝所想,继“命好嫁与小闻大人”和“绝色的美貌”之后,余枝身上又多了个“不能惹”的标签。
闻九霄远远看到余枝,就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见她无不妥之处,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秦玉霜施礼,“有劳大嫂照看枝枝,我先带她回府了。”
秦玉霜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真诚了许多,“三弟真是个会疼媳妇的,快些回去吧!”快走,快走,赶紧走。
出了秦府上了马车,闻九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个,安乐公主……”
“见到了,是个大美人,她怎么了?”余枝眨着清澈的眼眸。
不知怎的,他竟无端添了两分心虚,“我,就是想问,她有没有刁难你?”
“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会担心她刁难我?”
看着笑得像个狡黠孩子的余枝,闻九霄沉默了。
余枝坐直身子,斜睨着他,“当初,我住在桃花里的时候,就听了不少你的传闻。比如,‘安乐公主与小闻大人的爱恨情愁’、‘安乐公主与小闻大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情事’、‘那个虏获安乐公主芳心的男子’。”
闻九霄嘴角抽抽,“假的。”
“什么假的?哪一个是假的?”
“全是假的。”闻九霄看向余枝的目光里充满无奈,他与安乐公主,话都没说过几句,还爱恨情愁,这女人真敢说!谁这么闲?她自个编的吧?
“也是!”余枝煞有介事地点头,“若是真的,还有我什么事?是吧,小闻大人?”
“枝枝!”闻九霄更无奈了,枝枝若是吃醋,他自然高兴,关键她不是,她就是……奚落他!这女人心里明白着呢。
余枝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往他肩上一靠,“今儿有些累了,我歇会。”
闻九霄眸中闪过笑意,他发现她在他跟前特别喜欢翻白眼,这样式的,那样式的,白眼都被她翻出花儿来了。
他托了下她的后腰,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可不是吗?为夫都不知道枝枝还有眼斜的毛病。”
在秦亦辰那听奴才回禀的时候,秦亦辰乐得茶都喷出来了,抚掌大呼,“如此妙人,我可算知道你为何愿意成亲了。”
闻九霄心里也是觉得好笑,难怪安乐脸色那么难看。
“这不就斜了吗?”余枝用眼睛余光看他,“你们大理寺还在大臣府上放暗探?”不然后宅发生的事,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