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本以为闻九霄是装的,可看到他不仅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往下滴,就有些慌了,难道真是她造成的?
“不是,我没用劲,你快起来,我就轻轻的挣了一下,可没推你。”余枝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怀疑。
就那一下子就把他伤成这样?她这还是手吗?她这是爪子,九阴白骨爪!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没好透,刚才是扯动伤口了,还有内伤------”显然是疼极了,疼得都说不出话了。
余枝是真傻眼了,扯动伤口也就罢了,连内伤都出来了,这真是------流年不利,该她倒霉!
“你,扶我起来。”闻九霄一手捂胸,一手颤颤巍巍往前伸。
余枝下意识伸手,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我,我帮你叫人去。”扭身就往外跑。
闻九霄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险些皲裂。
躲在外头的清风,嗖的跑出老远,装作从外面过来的样子,跟余枝打招呼,“余姑娘,忙完啦?我家三爷呢?”
余枝看到他,松了一口气,“你家三爷在里面了,旧伤复发了------”
“什么,旧伤复发?”清风顿时急了,“前段日子我们被人追杀,三爷重伤昏迷,险些就醒不过来了,这才刚好点能下床就忙起公事------”又是着急又是抱怨的。
“余姑娘,小的求您帮忙照顾一下三爷,小的这就去请大夫。”都不等余枝答应就一熘烟跑开了。
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夸自己机灵。三爷哎,小的就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想到偷看到的三爷捂胸倒地那一幕,清风都觉得------他很想说:三爷,您能换个地方捂吗?捂胳膊,捂腿都行,您那胸上真的没有伤口。
被撇在原地的余枝------只好恨恨地一跺脚,又折身回去。
恰在这个时候,余枝看到那边的廊子下走着两个衙役,眼睛顿时就亮了,招呼二人,“快,闻大人旧伤复发摔倒了,我也扶不动他,两位快来搭把手。”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那还等什么?闻大人是京里来的,是他们知府大人的贵客,能帮上忙是他们的造化。
“闻大人住哪知道吧?直接把人送回去吧,他身边的清风已经去请大夫了。”余枝故意大声说话,“人像已经画好了,我就不留下添乱了,回头跟你们大人回禀一声,我这就回去了。”
余枝把闻九霄一甩出去,快乐地回家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还唏嘘:做什么都不容易,闻九霄人前风光,个个都夸他年少有为,可背地里危险谁看见了?
啧啧,重伤昏迷,也是一项高危职业啊!
不过话说,闻三爷也是够拼的。换了是她,估计没这样的奉献精神。
再说闻九霄,在听到余枝招呼人的时候,他就自己站起来了。
进来的衙役面面相觑,说好的闻大人旧伤复发摔倒在地呢?这不好好的吗?定睛细瞧,恍然大悟,一定是闻大人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强忍着伤痛自己站起来了。不愧是闻大人,就这份毅力就足够他们佩服的了。
大夫也请来了,总不好再打发人回去。闻九霄对自己的伤心知肚明,那就把个平安脉吧!
把脉的结果是:肝火旺盛。给开了一道方子降降肝火。
整个过程,清风连头都没敢抬。等送走了大夫,他独自迎接来自三爷的死亡凝视。
“三爷,都是小的错,是小的没把人看住。”清风哭丧着脸认错。
他明明清过场的,谁知道那两个差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闻九霄冰冷的视线停在他身上许久,才道:“抓药去。”
三爷还真要喝药?清风心里虽疑惑,却不敢问,拿着药方就退出去了。
闻九霄坐在床边,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余枝娴熟挥笔的模样,眼底若有所思。
曾风靡一时的美男图,怕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吧?这女人,藏得还挺严实的。随后他又想起他的那幅画像,皱眉,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他画得那般------不堪入目。
闻九霄想了好一会才想到这个词语,不过很快他自己就否定了。不,不是不堪入目!她画的还是挺好的,就是------
闻九霄的耳朵尖红了,那个女人肯定是爱慕他!那么早的时候她就开始馋他的身子了吗?他的耳朵尖更红了。
自己的男人不藏着掖着,还画出来给别人看,还画得那般------闻九霄的脸又黑了,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教教那个女人。
若清风此时在场,一定会惊呼:三爷,就这一会儿您的表情变化比您前面二十多年加起来还多。
余枝家里来客人了,除了牧青,还有她阿娘和阿奶。
牧青对着余枝笑,还眨眨眼睛,神情透着得意。
余枝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