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急道:“怎么回事,你的手流了好多血。”
纪安捏紧了伤口:“昨天砍畸变物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可能刚才又裂开了。”
“快快快,我给你包扎。”赵莉扯着纪安进值班室,搬出药箱给她上药。
处理好后,想起祁洄磕肿的膝头,纪安又拿了消肿的药,回去要给他搽上。赵莉颇有些不爽,咕哝着吐槽:“那臭脾气亏你受得了,还这么关心他。”
出了值班室,纪安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大概是感同身受吧……”
……
到了清晨,二十四小时观察期结束,这批伤员得以离开。纪安推了把轮椅,来到祁洄身边,看着他,笑问:“先生,可以邀请你跟我回家吗?”
出口的虽然是问句,但她却没有特意去等祁洄的答案,而是擅自主张,抱起他就放到轮椅上,仿佛他已答应。
祁洄虽有不悦,却也没有反抗。以他现在的状态,还不足以对抗敌人。不如暂且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
橘红的阳光斜洒在街头,照耀着来往的行人与过路的汽车。耳边有熟人相携逛街的谈话声、商店门口播放的悠扬乐声、偶尔呼啸而过的气鸣声……到处是生活的气息。
纪安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开着车,却用余光悄悄注视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祁洄。
自从上车之后,他的目光就被窗外的事物吸引走了。他看路边闪过的银杏树,看闪烁的霓虹招牌,看舔着雪糕的小孩,看高高架起的电线上倏然飞走的鸟雀。他看一切闯入他视线的东西,像个懵懂的孩童,努力观察着世界。
纪安弯了弯嘴角,戴着手套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跟着音乐节拍轻点着。车子拐过弯,一路前行,驶过道路右侧的念安花坊时,就在后视镜中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忽然跑出来,手里抱着一束薰衣草,追着车挥舞起手。
车子立马倒回去,停在花店门口。下车之前,纪安跟祁洄解释:“等会,沈阿姨找我。”
纪安扶住跑得气喘吁吁的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忙顺气,“沈阿姨,怎么跑这么急,有什么事?”
“上回你帮我搬了几箱货,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你就跑没影了,”花店老板沈兰说着,把薰衣草花束递给纪安,“知道你喜欢这个,就一直想着送给你,刚刚碰巧看到你的车开过去,这不就追出来了。”
“顺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纪安捧着花轻嗅一番,展开笑颜,“很香,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今天包了饺子,留下来吃个饭再走。”沈兰热心地拉过纪安,这才发现车内还有一个男人,眉眼清秀,五官周正,只是沉默地望着她们。当即附耳,悄悄问纪安,“这,这是谁呀?”
纪安看着祁洄,笑回:“许复,我一个朋友。”
说完又跟祁洄介绍起沈兰:“这是花店的沈老板,人很好,经常关照我,你也可以喊她沈阿姨。”
“你好,你好。”沈兰拿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要跟祁洄握个手以示友好。
祁洄却是盯着伸到面前的手,一声不吭,表情也没变一下。
纪安见状,握住沈兰的手,缓解尴尬:“他刚从船难中逃生,情绪还不太稳定,沈阿姨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沈兰一听,看向祁洄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慈爱与怜悯。
两人正说着,后面又有一辆豪车缓缓停下。沈兰两眼一亮,笑着介绍:“是金喻恩小姐,她又来买花了。”
车门打开,边缘伸出一块斜板搭到地上,接着是一个高大的机器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滑下。
轮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着装朴素,腿上盖着条毛毯,脸色是病态的白,却噙着抹浅笑,散发着一股坚韧又温和的气质。
“沈姐,最近有新花么?我想看看。”金喻恩开口,抬头看到沈兰旁边的纪安,又微微点点致意,“纪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们也认识?”沈兰有些惊讶。
“一面之缘。”金喻恩咳了一声,缓缓说起往事,“前段时间我的轮椅在路上坏了,是纪小姐路过,送我回的家,我留她小坐了片刻——有空的话,可以再来聚聚。”
“自然,多谢美意。”纪安朝金喻恩笑了笑,再转向沈兰,跟她告别,“抱歉了,沈阿姨,我还有事,不能留下来陪你,我改天再来。”
“诶,好。”沈兰藏起眼底的失落,带着笑目送纪安上车,又殷勤嘱咐,“开慢点,小心看路。”
离开之前,祁洄忽然注意到花店的玻璃窗,那里贴着一张大大的照片,下方配了些密密麻麻的字。照片上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眉目温和,腼腆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衬得左眼尾下的黑痣格外显眼。
纪安将薰衣草花束放到中央扶手上,启动车子,注意到祁洄的视线,也跟着望向照片,眸底就不可抑制地涌起一层哀伤:“那是沈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