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林叶嘀嘀咕咕地将前因后果再次复盘一遍,好像是核对操作步骤一般,最终眼神坚定地回答道:“真没了。”
梁静海看了看时间,道:“行了,现在去隔壁睡觉吧,如果还有别的事,明天会有人来找你的。”
说完,她便准备起身离开。
林叶露出茫然又委屈的表情:“现在还不能回宿舍啊?我东西都还在宿舍外放着呢。”
“后勤有人给你整理好了。”
房门落锁,林叶眼前只有一面硕大的镜子,和亮得刺眼的电弧灯。
她将目光放在墙面的镜子上,上下打量:“这就是他们说过的那种单面镜吗?”但林叶也只是简单好奇了一阵,随后转身往对面房间的床上走去。
管他的,睡。
梁静海刚出审问室,便和技术部的员工见了面。对方拿着带有林叶笔迹的白纸,对梁静海点了一下头。
两人擦肩而过,深蓝色的身影走到走廊尽头,拐进了另一件审问室,那里坐着的正是方树和另一名调查科队员。
“副队。”调查科队员起身行礼。
梁静海颔首,踢开面前的空椅子坐下:“我刚从林叶那里过来,你这边问得怎么样?”
队员翻开审问记录放在梁静海眼下。
对面的方树有些局促,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
梁静海斜睨了方树一眼,轻笑道:“这儿挺热哈。”
方树支支吾吾。
“行,我大概看过了。”梁静海合上记录簿,道:“你们两个说的东西我都知道了,但是细节上还有些想要在你这里了解的,希望你配合一下。”
方树双手往桌上一送,努力又急切:“我没看,真没看!”
梁静海手掌下放示意他放松,眼角微微弯起,配合着上扬的嘴角,是一副沉着冷静的姿态:“不是问你看没看,是想问这个笔记本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和这位小兄弟说过的,就是在东方市场的小巷里买到的,卖家说是观察案例,囊括了近六年的记录,问我要不要。”方树答。
“嗯,”梁静海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买的时候就没验货?六年的记录,你知道夏可可一共才偷了几年的档案吗?”
“不……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就少了三年的资料,自己写的话真的来不及补完啊。”方树急得要哭了,“所以他说有六年的记录的时候我高兴坏了,花了不少钱连忙给买下来了,晚了……他说观察所有的是要补档案的人。”
梁静海像是聊天一般语气轻松,甚至比在林叶面前神态还要自若:“东方市场有很多没有布置警卫的盲区呢,你们在哪个盲区交易的呢?”
方树脱口而出:“东边第二条巷子的广告牌底下。”
“哦。”梁静海道。
方树紧急辩解:“不是,是他说那个地方没人,我才去的。”
“哦,为什么要去没人的地方呢?”
“我……我也知道这种事……它违规嘛……”方树挠挠耳后。
梁静海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接着问:“那么,怎么到了林叶宿舍门口,就不知道躲人了呢?”
方树尴尬:“就……我也没想到那么黑,还能认出来我啊……不是,真的不是林叶告的密吗?”
梁静海静静扫盲:“多林的安保措施,是联邦最顶端的;甚至还有你的资金流动情况,也是透明的。”
“真不是她带着本子在保卫科的人眼皮子底下转悠才暴露的吗?”方树仍不死心。
梁静海身边的队员微微低头,嘴唇咬的发白。她在桌下给了那名队员一手背,后者重重咳嗽两声,再坐直时表情便恢复如初了。
在保卫科的职工找到方树时,他的第一句话是:“林叶把我告了?”
而当他路过审问室长廊,瞥见林叶的背影后便安静了下来。
梁静海抱着手臂从窗口向里看去,嘴角带笑:“他是看见林叶也被扣了,心理平衡了。”
“就这?这不就是个例行查问嘛,搜证还要过会儿呢。”同事诧异。
“这不冲突。”梁静海整理了一番领口,没有再接话:“东西都收起来了?大家加个班,我报销宵夜。”
“那警卫署的警官们也……”
“一起一起。”梁静海将自己的ID卡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