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凶火的模样,麦救济只有嘻皮笑脸就放开了。
孙立新这下子,倒是没就打电话,手再次抓起了话筒,眼睛盯着他说:
“好你个麦救济,敢大半夜三更,在我家门前,摇头来晃脑去,难道,是在暗暗地跟踪我。”
麦救济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人家看透他,心倒是吃一惊,可嘴里还油腔滑调地:
“就是跟踪,又要什么紧?说不定,还能在暗暗地,保护着你敬爱的大主任呢。何况在你身边,反正又没什么女人,碍手碍脚。还有什么,要跟我保密的?”
一说到女人,孙立新的脸一黑,人就不再吱声。
麦救济并不看他什么狗屁脸色,倒是再说:
“主任,连我们一边在做这些事情,一边都在心想着,要找个老婆呢。看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这些条件,也还不错。可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子呢。”
“你说的,是什么样子?”
“有的人是在等到起,那什么远方的人吧?”
孙立新听他说到这里,又不肯说话了。见他不吭声,麦救济又继续:
“我们村里哦,北边的,南边的,多好的女仔。大把大把的。你要是想要哪里的,就有哪里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死死地,在等着什么人呢……”
麦救济话说到这里,眼睛看着孙立新,心还在想着,要说点什么。看到他那脸色,却是越来越黑。还想要掏出来他的内心。但也看得出来,人家那颗心,还是在那遥远的外面。
一时就放下心来,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
孙立新终于拿起话筒,可话还没开始说,手又放了解下去。
他心里在想,应该非得自己,去找一找这区副镇长才行。可在内心,又很不想,当面去找他。
麦救济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凑了拢来,嬉皮笑脸地:
“你是不想,找软骨头的。”
孙立新抬头来,显然就是大吃一惊了:“我是要找哪个?”
“你必须去找的那个人。”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麦救济朗声说:
“嗨,当年,你们几个乡里土秀才,那点子破事。你以为,我没有文化的人,就不知道了?”
话都说到这里,孙立新倒是一愣。紧接着很佩服的,看着他点点头:
“是真的,还看你老人家不出来呢。”
“对吧。”
“行,你有本事。那些鸡零狗碎的事,也晓得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和我这辈子,是一样的。就是这一身骨头,这么硬了一点点。”
“是吗?”
“哦,我也才知道,想做成什么大事情。那骨头,光是硬,是行不得行的。你老人家和莫镜铨一样,要软时,就软如了泥巴。该硬时,就硬似钢铁。在我们区里,做的那是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从来也没人看见他和你,有什么气,和哪个生。”
“和你没有气生吗?还没有让你,给气死了吧?”
“那是以前,他和我的人气,他比我要硬。现在的他,还敢吗?只敢生那些比他差点的。你要是和他,平起平坐了的,他哪里敢?”
“你是说人家,欺软怕硬?”
“也是的。世道不太平,有仗要打。人的骨头,硬了一点,那就有它硬的好处。”
“打仗?你以为,电影里的那些人,就硬了?”
“不是吗?”
“那是演电影?”
“是吗?”
“那里头的打仗,哪里是在打仗哦。那些写电影的,演电影的,有谁在那里,打过什么仗?在床上,打过?”
“哈!你也变得聪明起来。我说想当年,要是你人不这么硬,只怕是,那什么长的,也应该当上了吧。”
孙立新想好一阵子,才叹了口气:
“不会的,有我爸爸在前面,我能够做的成什么?”
“对。就是你爸爸那人,真的是太硬点。要是没有他,挡了你那么多年的道,那你啊,是能飞到天上去的。”
“你他妈的,要是没有我爸爸,能够有我吗?”
“嘿嘿嘿。”
“你今天怎么啦,要办什么事,赶快说。我有正事呢。”
“没有事。”
“那你这么夸我做什么?”
“我是说,不是你爸爸。那块软骨头,当年也挡了你一点。”
“想起来吧,就是为听了那些什么音。你说当年,就是听。确实也是一起听的。可她呢,就是一口咬定,是我让他听的。”
“只有两个人,人家事到关键咬了你,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东扯西扯,把个村里村外,扯出来了个大大的什么集团。小屁孩好可怜。让那些好多在上面的人,很多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