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救济也才发现,人家手里拿着的,正是孙立新家的饭盒,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一起呆在那里。
田小洁痴了有好半天,才下意识地慌慌张张,往右边一偏,就想要走开了。同时用眼角瞟着麦救济,嘴上地说:
“是梅阿姨,叫我送的。”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像条泥鳅身子一闪,自顾自的走了。
田小洁话说得倒是十分轻松。
可在麦救济心,如是响了个惊天大炸雷,一时万箭穿心。人直直地,就呆在那里。眼睛里流出来了泪水。
远远看着田小洁背影,什么话也讲说不出来了。
冷桂枝倒是过来人,站在那里一看,什么也明白了。提着饭盒急走来,叫了好几声麦救济。
这边呢,仿佛没听见一样,还愣在那里。冷桂枝用力地推他。麦救济却头也不回,厌烦地反推开了解她。冷桂枝气得连声大叫:
“麦救济!你是在干什么?”
麦救济这才睁开泪眼,看着面前满脸是笑的冷桂枝,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冷桂枝装傻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怎么啦?是不是眼睛里头,进了灰尘?我们车间里,倒挺干净的。”
麦救济掩饰着用力眨了眨眼睛:
“是哎!有灰尘,到眼睛里去了。”
冷桂枝这家伙,一看来了个好机会,高兴得要死,不由分说,伸出双手,捧过来了麦救济的脑壳,放在自己高大的胸口前。
她极为熟练的,双手就翻开他的眼皮,用香喷喷的嘴,对着他眼睛,十分仔细地,大口大口吹了起来。
一时间女人乳香像刀剑样,绞进男人的神经肺腑。
麦救济心里只一酥,人就沉迷了起来,于是干脆,就木然在了那里。任凭那双女人的温软之手,抱着他脑袋,吹拂着他眼睛。
那柔柔香香的风啊在他脸上,拂过来了又扫过去。
他呢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心甘情愿地,就揉在她温软高大的地方,享受那香甜温热之美。
由着她翻来覆去,胡扒乱吹了个好半天。
冷桂枝也是觉得,自己抱着了久违了的男人脑壳,自己趁机也弄了个吹饱啃足之后,这才终于放开了双手。接着亲切地又说:
“好些了吗?”
麦救济双眼迷离,还像是没有喝饱蜜糖水似的,重新眨了眨着眼睛:
“嗯,是的。好,好多了。”
冷桂枝趁胜追击,顺手就递上了自己的饭盒:
“以前记得,你不是说,最喜欢吃我煲的东莞毛根粥?”
“我说过吗?”
“这就是今天专门给你拿来的。煲了差不多一个晚上,这可是我们村里,最正宗的毛根粥!”
“蛮香呢。”
“你一个正宗的东莞人,不喝我们正宗的毛根粥,你还想要什么味道的?未必然,还去想喝什么,人家的那个辣子粥不成?”
麦救济当然也不傻。显然地就听出来,她那话里头的话,就说:
“谢谢你!我就是喜欢,东莞的茅根粥。”
这句话可把那冷桂枝,高兴的幸福的,快要死掉了。又说:
“加班到了这大夜里,天都要凉下来了。看见你平时,穿得也太少,就给你带了一件来。”
“是吗?”
“当这么大的厂长,就要穿得像个样子。人家莫镜铨,也是一个人在村里。身边我看着,也没有哪个女人。可你看人家出出进进,不是人模人样,规规正正,体体面面。”
“人家是香港人。”
“香港仔是人,我东莞人,就不是人了吗?”
“也是。”
“你看到有哪天,人家又邋遢过?头发,亮光光的,蚊子都找不到一个地方去爱。”
一边说一边就打开了包,直接把衣服,就披上了他的身子。
麦救济默不作声,欣喜地穿好了,站在那里,左一右一看的。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抬头来,急急开口:
“这,是谁的?”
“还有谁的?那是我兵兵屋爸爸的。还是我的一个闺蜜,那年在香港铜罗湾,专门帮他带过来的。”
“这样子吗?”
麦救济听得惊呆了。
“他那狗命,哪里有你这样的好福气。都还来不及穿它呢。那你是不是,不愿意穿?”
听到后头这几句话,麦救济的情绪又安定下来。
“你什么?还没有你那?”
“什么那?”
“没有你那尿素袋子好?那时候,你连尿素袋子的资格,都还没有呢。还是人家老村长,看到你那可怜样子,让你的衣服,一下子就达到公社领导的水平。”
“咦,那陈年老账,你是怎么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