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大魏边军绵延最长的防御线。
乃京城左辅,防区东起山海关,西至密云,两千以里。
与其他边镇设置的目的不同,蓟县的设定大多是为了防内的!
太祖皇帝设定蓟县,明面上是为京师设置第二道防线,实则是防备边军,牵制禁军的。
因此蓟县的兵额仅次于宣府、大同,实额八万余。
但自太祖、太宗以及当今皇上连续三代征伐,为补充宣府、大同的兵力损失,蓟县的兵力被一调再调,如今已大不如前。
再加上如今的禁军一直牢牢掌控在魏王的手中,也就没有及时补充。
即便如此,整个蓟县防区,亦有四万余兵。
三屯营西,二十余里,一处路边茶肆。
一行十余人。
正坐在茶肆的桌边饮着茶。
其中一人极为引人注目。
此人坐着的身型极为滑稽,像极了圆球,还是一只不安分扭动着的圆球。
“郑家小子,你能不能安分坐着,动来动去的生怕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吗?”
郑小胖哭丧着脸道:“楚大哥,我也不想啊,但里面的盔甲太难受了!”
“艹!跟你说了叫老子叔,你是给你老子找便宜占是吧?”楚进怒骂一声。
“还有,谁特么让你在棉衣里穿盔甲的?你撒泡尿照照!
说你脸大嘛,跟现在的身体一对比又显的小了,说你脸小嘛,单论又跟个大饼似的!
你是生怕蓟县的探子看不出问题?”
楚进有些生气了。
这个郑小胖,跟他爹比起来简直一言难尽!
‘震千军’在整个大魏,甚至是漠北,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生了这么个怂包玩意!
本是潜行蓟县,该低调行事的,这货非要在棉衣里套件盔甲!
美其名曰为了安全!
当真是不知所谓!
郑小胖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强忍着偏小一号的盔甲带来的不适感,努力坐正了身体。
他实在搞不懂,为何自家老爹硬要让他跟着出京!
他一个纨绔二代,天天去青楼听听曲不香吗?
为何要搁这找不痛快?
将军的后代就一定要当将军吗?当个文人附庸风雅就错了?
小时候被逼着读一大堆兵书策论他忍了!毕竟那时候没有反抗的能力!
如今大了,又逼着他随军?
是不是就过分了?
他能忍吗?
能!
大鞋底子尽往他屁股上招呼啊!他能不忍吗
也不知老爹跟谁学的,怎么就学了这番陋习回来呢!
真的他哭死
楚进见他一副死爹的脸,还觉得不过瘾,忍不住继续训斥道:
“你看看你!还有一点武将世家子弟的样子吗?
还是郑千军有钱!看把你给喂的!就不能让你少吃点,多锻炼锻炼身体,将来好继承衣钵?
莫不是那老小子外边还有儿子,不愁无人继承将军府?”
郑小胖咬牙切齿。
若不是打不过对方,他已经动手了!
老爹外头有儿子?
他敢!
真当他娘是吃素的不成?
再说
他有钱养外室吗?偌大的将军府,若不是这些年他娘用嫁妆贴补着,早就卖祖宅了好嘛!
“行了行了!别板着个脸了!老子说的是郑千军,又没说你!
你放心,就凭老子当年跟郑千军一起躺过死人堆的份上,这次也定会护你周全的!”
楚进一脸不耐烦的道。
哗啦~!咔嚓~!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道茶盏碎裂的声音。
“你特么糊弄谁呢?这点银钱就想打发爷?”
“哎哟~!军爷!小老儿就在路边卖卖茶水,实在交不起例钱啊!”
“哼!交不起?爷看你是不想交吧?吴老汉,大家相识一场,可别逼爷动手了!”
“使不得,可使不得啊”
楚进皱眉看去,却见一位总旗带着一队士兵正围着茶肆老板训斥着。
老汉愁眉苦脸,正对着这些士兵连连作掖。
啪~!
“吴老汉,爷告诉你!近些日子阳总兵没日没夜地抓漠北探子,可都是为了你等的安全着想!
阳总兵如此辛苦,收你点银钱是给你面子!
若你再不识相,休怪爷翻脸不认人了!”
吴老汉捂着脸,愁眉苦脸道:“可可您让老汉每旬交一两例钱,老汉实在是难做啊!”
哐当~!
总旗一把掀翻了桌子,怒道:“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