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忍着怨气说道:“外臣来大秦拜会,秦王却不予理睬,这是何道理?”
“哦?”嬴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项将军这话是从何说起?”
昌平君赶紧过来圆场:“项将军本是有政事与王上相商,却一直等到今日才见到王上的面。”
“哎呀呀……”嬴政略显尴尬地说道,“那日项将军说是来看看秦国有没有被内乱所扰,南苏和扶苏是否安好,寡人便命昌平君放下政务,专门陪着项将军看看咸阳的状况,再见见南苏母子是否安好,真想不到,项将军还有其它的事情。”
项燕:“……”
后面的赵高强忍住笑意,转过了身去,然后用手用力地捂住了嘴巴。
嬴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项燕也不好反驳,只好说道:“那日外臣急着拜会华阳夫人,并没有将政事说与秦王,如今见秦王终有空闲,特此前来拜会。”
“呵呵,有何政事,说来听听吧。”嬴政的语气显得颇为随意。
项燕正色言道:“吾王听闻,昌平君所组建的西楚军,乃是当年白起攻陷郢城时溃败的残部的后裔,于是对那西楚军颇为看重,还命外臣前往郢城送些军备。却不料在下还未等出发,就听说西楚军已被秦王召回了咸阳,并且负责保卫王宫的安全。”
“嗯,不错,寡人听说西楚军缺乏粮草,特命昌平君带着西楚军回来进行补给,还划拨了些土地给那些军士的家眷,让他们得以自给自足。”嬴政看向昌平君,说道,“对吧,昌平君。”
“嗯……王上所言句句属实。”昌平君诚然说道。
“秦王命西楚军守卫王宫,这理所当然。”项燕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但在下听说,秦王事先便将城中的所有百姓都迁移了出去,然后将西楚军的家眷悉数安置到咸阳城中,而秦王的后宫也早已转移出去,用一些聋哑翁妪进行顶替,还用诸多囚徒充当禁卫军,这也是事实吧。”
“不错,寡人为了以假乱真,特设此计来引诱嫪毐。”嬴政说道。
“那既然秦王早就知晓嫪毐的谋乱计划,又设计将其诱入王宫,又为何不将守卫王宫的任务,交给经验丰富的秦军,而是交给了刚组建不久的西楚军,为何明知敌人数量众多,却不增加伏兵的数量,而让五万西楚军去对战那八万叛军呢?”项燕声色俱烈,音色中充斥着质疑。
嬴政早就预料到项燕会有此一问,颇为难过地叹道:“唉!寡人的确是掌握了一定的信息,但却并不详细,本以为将兵力分散在各处,可以将其分隔,从而各个击破,便命王翦率军守在城门,蒙恬带兵守在城外。项将军,若是你来用兵,是不是也会这样排兵布阵?”
“这……”一句话把项燕说的哑口无言。
确实不假,要是让项燕来指挥,十有八九也同样会这样安排。
嬴政继续说道:“怎料那嫪毐过于急切占领王宫,将八万步卒都安置在了王宫内外,得知此事之后,王翦与蒙恬迅速传令,让西楚军打开出逃的通路,以便在城外将其绞杀,却怎料,王宫外面积尸成山,阻隔了通路,里面的叛军见出逃无望,这才作殊死一搏,昌平君,对吧?”
昌平君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更何况,寡人当时已经前往雍城平叛,并不在咸阳,所以在当时,并没有一个绝对主事之人,至于一向主事的吕不韦,那时已经被寡人调离,如今已成了阶下之囚。”嬴政眉头皱起,说完后,又是一声叹息。
项燕听了嬴政的讲述,竟然找不出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于是闷闷不乐地说道:“秦王所言虽然有理,但西楚军损失殆尽却是事实,不管怎样,项燕的这张老脸,可是丢尽了。”
嬴政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地问道:“这可给寡人弄糊涂了,听项将军的意思,似乎也不是政事啊?”
“……”口才一般的项燕,哪里应对得过嬴政,只好再次转移话题,“那好,那就说政事!”
嬴政做了个请势:“项将军请讲。”
项燕这才稳定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说道:“大秦此次再次遭遇反叛,谁也保证不了咸阳城内是否还有余孽未能铲除,为确保南苏以及刚出世的王子扶苏的安全,楚王命在下将她们母子带回楚国,待到大秦完全安全之后,再送她们回来。”
嬴政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想到了楚王必然出些难题来为难他,却万没想到是这个方式。
看似合理的说法,但谁都明白,南苏一旦带着扶苏回去,将来什么时候回来,可就不是嬴政说了算的了,况且,扶苏是他的长子,将来说不定会被立为太子,若是这么小就被楚国要了去,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嬴政一声冷笑:“楚王他过虑了,寡人的妻室子嗣,自然会照顾好。”
“楚王他还没见过这个外孙,恐怕,不见上一面,不会罢休。”项燕不肯让步。
“那不如这样。”嬴政笑了笑说道,“寡人知道项将军喜爱飞弩,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