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得住。
“……王祖母正等着王上呢。”被嬴政看得不好意思的南苏公主,面色更加红润,说完了这句,转身便进了宫门。
见南苏公主进了门,嬴政才再一次回过神来,尴尬地看了看宫门两侧的宫女,向华阳宫门内走去。
两个宫女从嬴政到来便低着头,哪里敢正眼看嬴政,刚才嬴政与南苏公主的刹那触电,她们更是浑然不知。
可嬴政还是心虚地不敢再看她们第二眼,直接迈步进了宫门。
华阳夫人一如以往一样端坐在正中,双目闭合,面色平淡,无波无澜,而这也是嬴政最难以猜测其心绪的表情。
“政儿向王祖母请安。”嬴政躬身施礼说道。
华阳夫人并无反应,似乎睡着了一样。
嬴政有些尴尬,又说道:“王祖母?政儿回来了。”
华阳夫人依旧没有反应。
嬴政心里一沉,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华阳夫人的反应,绝对比打他骂他还要令他难受。
“王祖母。”南苏公主轻摇华阳夫人的手臂,声音更加轻盈地说道,“王上来请安了。”
华阳夫人慢慢睁开了双眼,目中有些混浊,还渗着几条血丝。
“你回来了。”华阳夫人声音飘忽,不带一丝神采。
低着头的嬴政有些后悔这几日没将南苏公主留在华阳夫人的身边,一方面可以劝慰华阳夫人,一方面可以通过南苏公主得知华阳夫人的状态。
“王祖母,寡人在路上患了病,所以昨日回到咸阳,没有来华阳宫请安。”嬴政低声说道。
华阳夫人直视嬴政,问道:“本宫已听说此事,王上可有大碍?”
“寡人已无大碍,让王祖母挂心了。”嬴政说道。
“既无大碍,本宫便放心了。”华阳夫人说道,“已经去了一个,你若是再有什么闪失,这大秦的江山,可如何是好啊,叫本宫如何对的起大秦的历代先王先祖。”
华阳夫人的目光恢复了些焦距,但话语中已是带着哀怨。
“王祖母,寡人知道,成蟜的事,让人很难去接受。”嬴政叹了口气,说道,“寡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就在刚才,站在门外,寡人还回忆起了儿时与成蟜一同嬉戏,一同读书,一同习武的场景。但事已至此,王祖母还是不要愁坏了身子才是。”
“说的容易。”华阳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本宫,不会取成蟜的性命,你会饶他不死,而如今呢?”
“王弟他…”面对华阳夫人的冷言质问,嬴政颇为愧疚道,“王弟他是心怀死志,自缢而终。”
“狡辩。”华阳夫人不留言面地说道,“你若是赦免其罪,他又怎会心存死志,你若不赐他白绫,他又怎么会自缢而终。”
嬴政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南苏公主又轻摇华阳夫人的手臂,为嬴政求情道:“王祖母,王上痛失王弟,已经够伤心了,送葬的一路上,也是愁眉不展,还患了重病,王祖母就不要再为难王上了。”
华阳夫人转过头,温情地看着南苏公主,另一只手则轻抚南苏公主的手背,轻叹道:“还是吾的南苏懂事,也幸好有你陪在老身的身边。”
抛开政治不谈,在血脉的关系上,南苏与成蟜跟华阳夫人的关系几乎是等同的。所以此时此刻,华阳夫人也已经将对成蟜的情感转移到了南苏公主身上大半。
嬴政未敢出声,似乎是等着华阳夫人的最终发泄。
华阳夫人松开了南苏公主的手,站起身来,缓步跺到门前,望向门外春意盎然的景致,深吸了两口颇为新鲜的柔和空气。
“王上既然答应过老身,不会要了成蟜的性命,可如今成蟜已亡,于情于理,王上都算是欠了老身一条性命。”华阳夫人肃然说道。
“王祖母,这……”嬴政惊然道。
华阳夫人抬手阻住了嬴政想说的话,却依然没有回头,接着沉声说道:“既然有欠,就要有还,这个道理,王上可认同。”
这话问的,让嬴政根本没法回答。若是让一个一国之君为一个谋逆的叛臣去偿命,那么普天下都会笑掉大牙。
正在嬴政不明白华阳夫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华阳夫人转过了身来,神色依然平和,但眼神中已恢复了神采,直直地盯视着嬴政。
“王上不要误会,老身所说的偿还,并未是一命抵一命。”华阳夫人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而是一命还一命。”
嬴政一脸的不解,问道:“王祖母所言,政儿听得不太明白。”
华阳夫人踱步走到了嬴政的近前,轻声说道:“老身失掉了一个孙儿,固然痛心疾首,但是,人永远是要向前看,不能活在过去的沉痛之中,这个道理,王祖母还是懂的。”
听到华阳夫人这番话,嬴政的心里总算是平缓了一些。
“所以说,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