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原来是堇夫人呐。”

赵诺山的气焰弱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些挑衅。

纵使他再生气，看到堇夫人与Lynn如此亲密，怎么也能猜到维瑞对诺山集团的所作所为不完全是Lynn的授意，堇文在其中应当也是起了不少的作用。

被发现存在，顾默凡心下一跳，连握着门把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却在称呼中发现她似乎并没有认出她，心中那个最坏的可能被排除，反倒松了一口气。

自上次偶遇，赵诺山确实派人打听过顾默凡，可当看到她高中毕业照里那般其貌不扬、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就认定她断然不是他的菜。

同时也对如此平凡的人能成为总裁夫人感到困惑，兴许人家堇文就好这一口呢，他也管不着不是。

“原来是赵总。”

顾默凡将发抖的双手背过身去，挺起胸膛，声音仍是一览无余的平静，像是一句客套的敷衍。

只有与她熟悉的Lynn从她发白的唇色里观察到她的恐慌。

“推广确实已经到位，效果不好怎么不在自家产品上找原因？”

Lynn站在办公桌前端起桌前的咖啡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些慵懒，像是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说完了吗？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嚣张，那些照片我可还都留着备份。”

赵诺山因激动胸前的起伏变大，却压着气，威胁的话语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很明显他占了下风。

而听到“照片”两字，往昔那些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顾默凡的面色顿时如唇色一般煞白，原来这一直都是他

“我不介意你再发一次。”

Lynn端着咖啡杯重新坐回靠椅，弯起唇角，眼神里似乎还带了几分得意。

当年她能顶着巨大的压力抗下他的诋毁，如今她也不再畏惧他分毫。

“你、你.......”

“你给我等着吧！”

总是赵诺山有Lynn的证据，却仍旧奈他不何，只得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地放句狠话，退了出去。

望着Lynn即使当面对峙也镇定自若的神态，顾默凡的心却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破了一样，汩汩地淌着血。

她从未有这样一刻这般羡慕着某个人的坦荡，像是站在阳光之下。

“你没事吧。”

Lynn走过去抚了抚顾默凡的额头，语气里带着些调皮，“没发烧，可能只是被吓到了。”

“你真厉害。”

顾默凡垂下头，躲开她热切的目光，发出感叹。

“我之前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

送走赵诺山，Lynn若无其事地带上了门。

顾默凡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原以为会迎接一堆对赵诺山的指责，却听到了让她此生都为之振聋发聩的话语。

“其实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纸老虎，当你敢于去面对它时，它就再也奈你不何。”

Lynn气定神闲地坐回桌前，顾默凡却猛地抬起头。

那种如遭雷击的感觉，宛如从她的天灵盖一把劈开。

她费尽心机做了那么周密的伪装，为何就不能坦诚面对一次？

做声名狼藉的秦冉也好、做罪犯的女儿也好、做落拓千金也好，她为什么就不能做她自己？

突然门被撞开，“刺啦”的声响吸引两人回头，门口露出堇文喘着粗气的身影，他觑见顾默凡苍白的脸色，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办公室没有别人，他从容地带上门，对室内的两人压低声量道。

“听说赵诺山过来闹事了？”

“对，但他已经走了。”

Lynn扬着头淡定地回答，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倒是你，怎么这么急？”

此时堇文的眼神正锁在顾默凡的脸上，他上前蹲下握住了顾默凡冰冷的手心，也顾不得敷衍Lynn的问题。

“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害怕在人前暴露，顾默凡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那就好。”

堇文长长地舒了口气。

“原来堇总是护妻心切呀！”

不知内情的Lynn笑着调侃，想调节一下气氛，“放一百二十个心，真有什么事，我也一定会冲在前面，替我们默凡挡着。”

话音落地，堇文与顾默凡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松懈的表情，两人久久地对望着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Lynn敛起笑容，回想起方才顾默凡苍白的面色，神色变得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