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亨利六世铁青着脸,上前越过笼子的栏杆猛得扇了他一耳光,这样的动作终于令理查一世的表情出现了变动,而亨利六世犹嫌不够,他抓起理查一世胸前的衣服,同他隔着笼门对视,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背叛者!”他斥责道,“你曾经发过誓,在你前往耶路撒冷的途中不会做损害帝国利益之事,可你和那个私生子缔约,你还允许萨克森公爵回到德意志同我作乱......”
“那是对你父亲的誓言,不是对你的。”理查一世说,平心而论,他确实不太能理解亨利六世为什么对他和坦克雷德一世缔约有如此强烈的意见,他有得罪过他吗?“西西里的王位和你父亲可没有关系,至于我的姐夫,他确实违背了你父亲颁下的阻止他回国的禁令,但你父亲难道就履行了他作为封君和兄长的义务,保护我姐夫的权利吗?你可以从利益角度衡量我,但别从道德层面指责我,我不欠你什么。”
理查一世的姐夫萨克森公爵狮子亨利和亨利六世的父亲腓特烈一世是一对表兄弟,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后来却反目成仇,腓特烈一世将狮子亨利驱逐出境,没收他的全部领地,迫使他投奔岳父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那我呢?”利奥波德六世忽然说,他盯着理查一世,目光中同样燃着愤怒的火焰,“在阿克,你夺下了我的旗帜,你还占据了我应得的战利品!”
“阿克城是我攻下的,瓜分阿克战利品的也是我和法兰克国王两个人,我所获得的财富已经悉数用于十字军,如果你觉得你有资格获取你的战利品,你得找他算账。”理查一世说,他换了一个姿势,“好了,我记不清名字的敌人们,我不太清楚你们为什么只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是你们的囚徒,如果你们想要发泄私仇,你们已经做到,但如果你们想要牟取利益,你们总得让我重见天日。不让我见到我的母亲或我的忠臣,你们是不可能换取赎金或者别的东西的,既然无法在口舌上从我这里获得那微不足道的正义感,不若索性打道回府,等我的忠臣们到来以后我们才有见面的必要。”
“你说的对,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确实会让你和你的官员见面,但不是现在。”亨利六世深吸一口气,“不过在他们到来之前,有个好消息我或许可以提前告诉你,你的妻子给你生了一个女儿。”
“贝伦加利亚?”理查一世一怔,这个时候,他才显而易见地惊讶和错愕,“她,她怀孕了吗......”
“你为什么惊讶?她是你的妻子,她为什么不能怀上你的孩子?”亨利六世睨视着他,他怀着充分期待的心情观察理查一世接下来的表情,“还是说问题在你,比起你那美丽的妻子,你更喜欢她英俊的兄弟?”
利奥波德六世一怔,而亨利六世如愿以偿看到理查一世面容扭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他恨声道:“如果你的大脑里还要一丁点上帝施舍的智慧,你就不要信腓力的话!”
腓力,腓力二世,他说过什么,这和纳瓦拉的桑查王子有什么关系?利奥波德五世心下狐疑,而亨利六世发出一声轻笑,他显然对理查一世的表现很满意:“法兰克国王十句话里或许只有一句真话,但显然这句话是真的,你的罪恶并不止弑亲、背誓、谋杀和同情异端,不过虽然你的品行如此恶劣,我仍然决定向你释放善意,既然上帝安排我们的儿女几乎同时降生。”
理查一世表情一变,而亨利六世自顾自道:“我有一个儿子,而你有个女儿,他们年龄相当,身份也匹配,所以不妨让他们订立婚约,从而令我们消弭矛盾和仇恨,成为亲密无间的家人。”
“你觉得你的态度像是在求婚吗?”理查一世的眉头高高挑起,看到亨利六世认真探讨婚约,他才对自己多了个女儿这件事有了真切的实感,此刻他心情很复杂,他有女儿了,他的女儿健康吗,她在哪里出生,她叫什么名字,她长得像谁,他现在对此一无所知,短期内,他也很难得知他女儿的消息,他当务之急是回绝亨利六世这突兀又荒谬的求婚,“别想了,我不可能答应,我的姻亲是萨克森公爵和西西里国王,他们都是你的敌人,因此你也是我的敌人,我不可能把我的女儿嫁给我敌人的儿子。”
“由不得你,国王,如果我告知你母亲你的现状,提出以你女儿的婚约交换你的自由,你觉得她会不答应吗?”亨利六世不以为意,“好了,我只是通知你我的计划,并且提前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所想要索要的价码不止于此,你需要认清一个事实,不论我想要什么,你都必须给予,即便你不情愿,或者没有能力,你都没有第二个选择。”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施施然道,“好了,继续享受你的囚徒生活吧,马上,我会给你换一个住所,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讨价还价。”
他转身离开,侍从再度锁上顶楼的门,并且严密看守着这个高贵的囚徒确保他插翅难飞,利奥波德五世一直欲言又止,房门锁上后,他终于忍不住问:“纳瓦拉的桑查王子是怎么回事,他抛弃和法兰克公主的婚约和那位王子有关系吗?”
“当然,不过这不重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