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长的等待,姜暖好像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一般。
她恍惚地看着手指,瓷砖,蓝白色的墙壁,以及……门口站着的人。
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但隔了足有五米的傅司言,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口型,并大步朝她走去——
她在说,“傅司言,我害怕。”
下一秒,刚刚恢复了认知能力的姜暖,被迫的,一头撞进一个炽热的怀抱。
返程的车上,姜暖依旧坐在副驾驶上,不自主地往窗外看,总之是在规避傅司言的目光。
她彻底清醒过来,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刚刚像个精神病一样的表现,苦笑一声。
四年里,她几乎每天都在接受ptsd带来的痛苦,这早就不是陌生的感觉了。
可她仍然不想在傅司言面前失态,不想让他看到如此丑陋而狼狈的自己。
更害怕,傅司言也会嫌恶自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吧?
“饿吗?”
一个红灯前,傅司言忽然侧过头看向姜暖,语气平淡而认真。
“我想吃……你公司楼下那家豚骨拉面。”
他问得莫名其妙,姜暖回答得更加莫名其妙。
傅司言立马将车调转了一个方向,沿着f·j所在的城市主干道开过去。
好像有什么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姜暖忽
然懊恼地捂住脸,哽咽起来,“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傅司言没有打断她,把车停在拉面店门口,安静地在一旁陪着她。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直到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咳嗽得干呕了几下,傅司言才开口,“拉面吃不吃?”
姜暖怔住,半晌,才真正明白了傅司言的态度。
他从来没想过,把自己当做一个病人。
他只是在尽男友的职责——陪她吃饭,在她难过想哭的时候,借她一个肩膀。
生病了,去治不就好了?
更何况,她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姜暖从未有一刻,思维像现在这样通达。
她看着傅司言,他的样子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她一直以为,经过了炼狱般的四年,她拥有了和傅司言等同的身份地位。
傅司言之于她,也不必像从前一般高山仰止,只能仰望。
然而时至今日,她才恍然发现,傅司言依旧是站在山顶需要她仰望的人,只是相比从前,更愿意弯下腰低下头,跟她站在一般高的位置上。
姜暖抹掉脸上残留的泪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扬唇一笑。
“当然吃。”
狼吞虎咽地咽下几口热汤面,姜暖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对面的傅司言,这
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做啊。”
“你说的,让我别跟席遇走,我就回到原地等你。没想到转了好几圈,都没瞧见你人影。”
姜暖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一边嚼一边不满地嘟囔。
“我以为,你被席遇拉走了……”
“我是被他拉走了,我没长腿啊?我不会自己跑回来吗?”
姜暖“哼”了一声。
其实这件事本就说不上谁对谁错,两人都对彼此的态度,在理解上出了偏差。
当然,不管到底是谁的问题,傅司言总要先拿出来个态度。
“这件事本质上,是我对你还不够信任,我猜想你会和席遇一起离开,但事实上并没有。以后的相处中,我会格外注意这个问题。”
傅司言说完,姜暖“噗嗤”地笑出声,“傅总,以前没这么给别人做过总结汇报吧?”
“报告姜总,以后我会积极检讨自身问题。”傅司言相当配合她。
姜暖本来就没生傅司言的气。
非要说这点莫名其妙的情绪从哪里来,大概还是因为曾经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恋,始终铭刻在她的灵魂之上。
潜意识里,她始终觉得,自己会是被抛弃的一方。
“吃过饭,我带你去研究所看看吧。”
听到傅司言这样说,姜暖动作一顿,“研
究所,不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吗?”
明天就是和傅司言约定好的第三天了,这个时候傅司言带她去研究所,恐怕是要有所动作。
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一点。
“带你去,配合我演一场戏,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一切就要落幕了。”傅司言嘴角含着自信的笑容。
他在今天上午,才收到陈谦的反馈,但这并不耽误他继续实施计划。
傅司言很少会透露他的调查进度,但一旦说出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