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到底为什么。”陈曦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要是早一点知道姜风是因为这个，那么她一定不会选择离开。

她没办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忽然就成了这样。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就一直都在推开我，你怎么这么自私！”陈曦蹲在原地，心中悲伤席卷而来，彻底席卷全身。

她痛。

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痛的。

姜风眼眶一红，他垂眸，眨了眨眼睛，再抬头时，眼睛里一片清明，他起身，走到陈曦身边，陪着她蹲下。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拥在怀中，紧紧的，紧紧的……

“你为什么要替我决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这段时间有多难过！”

“我知道。”姜风再也绷不住了，他一行泪顺着脸颊滑落，抱着陈曦的臂膀更紧了。

陈曦就在姜风的怀中，放声大哭着，以此来宣泄。

原来，这就是原因。

这就是他们无法在一起的原因。

可是这一切，已经知道得晚了。

很晚，很晚……

姜暖一个人去了医院的天台，看着漫天的繁星，吸了吸鼻子，将泪痕擦干了。

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都

无法让自己的呼吸畅通了。

“咣。”身边忽然多了一筐啤酒。

席遇气喘吁吁的看着她：“整点？”

姜暖与他坐在椅子上，一瓶接着一瓶，什么都不说，就这么闷头喝着。

席遇也没阻止姜暖，就当是她发泄了。

“砰。”姜暖将手中的酒瓶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视线忽然模糊，笔尖也酸涩的厉害。

她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干脆用酒堵住了自己的话。

没过多久，姜暖身边就已堆积了一摊酒瓶子，而席遇一瓶还没喝完。

他单手托腮，看着面前已经微醉的姜暖，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不自觉地，竟然看呆了。

“为什么……”姜暖忽然脸色一变，掩面痛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身边就这一个亲人了，为什么老天爷要把他也夺走，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

她仰头，酒顺着她的下颚线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爸爸妈妈，弯弯，现在就连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弟弟，也要快要走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我每天看着小风，我只能接受他生命一点点流逝，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他的死期，我知道他的死期你知道吗？！”

姜暖

双手掩面，说到最后哽咽。

她不想让自己情绪一次次的崩溃。

可是每每看到弟弟，看着他慢慢苍白的脸色，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她不敢有一瞬间不陪在弟弟身边，因为她知道。很有可能自己离开一会儿，就连弟弟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席遇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眼角也跟着红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

这几天陪在姜暖身边，看着她日渐消瘦，进病房前都笑着，出来时又泪流满面。

往日那么聪明，那么骄傲的姜暖，也已经消失很久了。

这段时间，最折磨的不是姜风，而是把他当全部的姐姐，姜暖。

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爱的弟弟就这么走了。

留下的那个，才是最难熬的。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常，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关注他。”姜暖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她咬着牙，恨不得现在是她代替姜风。

席遇实在看不下去了，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姜家，不是你姜暖，姜风现在根本活不到现在，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都是命，逃不过的。”

他收起了自己纨绔的模样，认真的说：

“姜风他从一出生就注定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你不是他，你根本不知道他所经历的是什么，所以有时候，结束，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姜暖泣不成声，甩开了席遇，闭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自我麻痹。

席遇默默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心情也被带入了低谷。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哭，他太了解了。

更何况姜暖现在面对的，是持续的痛苦。

从知道姜风活不久的那一刻开始，她又何尝舒心过半秒。

情绪，终究是要爆发的。

这种心灵上的痛，永远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