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海面早就热闹非凡。
上千的邮轮和快艇几乎囊括了国内所有的动力船只,让禁渔期的深冬季节的海面一改往年的冷清。
海上的局面让几乎让所有西城的渔民震惊,但是如此惊人的新闻却没有一家报社敢擅自报道。
不仅仅是向家在施压,整个西城,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监控着媒体。
但凡有心人敢来蹭热度,都很快就被压制下去,等待那个人的也必然是他所承受不起的代价。
海面之上,一艘小型邮轮混在船只里驶离西郊港湾,不起眼的它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很快驶进公海。
御斯年站在夹板上,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高定的西装因为他在悬崖峭壁上攀岩过,此时已经变得褶皱不堪。
只在外面披着手下送来的风衣,在海风吹拂下,翻飞的衣角发出瑟瑟的响声。
他的视线一直凝聚在海面上,再不似前几天那般在只近处的海水里游移,而是看着远方。御斯年紧抿着唇角,视线越发的深邃,淡漠的神色里谁也猜不到他的真正想法。
宋晔在邮轮进入公海之后快步走到御斯年的身边,“老大,二哥已经到了海上邮轮的总指
挥室了,海面的搜救仍然在有序进行,没有任何异常。”
御斯年淡淡看了宋晔一眼,算是回复。
看似淡漠无波的眼底,只有他自己清楚一切不过是他极力压制的假象。
巨大的冲击之下,他的内心早已不再平静。如果不是要防备暗地里的那些双眼睛,他早就想痛快的对着海面大吼,将心里极致的痛苦和骤然而至的喜悦一起发泄出去。
看到山洞里的景象,听着御辰无力的解释,他还以为顾若夕真的承受不住折磨跳海了!
闭上眼睛,御斯年将眼底的猩红敛去,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
还好她活着,只要她活着,他就能将她带回来。
“现在查到顾晴雪的信号了吗?”御斯年的嗓音再次变得冷厉寒凉。
再睁开眼睛,眼底的波动也再无一丝痕迹。
宋晔也不免站直了身体,认真地道,“出公海之后她那边就发来了信号,不过他们要求你自己过去,否则就撕票!”
御斯年淡漠地看着不远处的船只,眸色肃杀,“查到没有,到底顾晴雪为什么会狗急跳墙。”
“监狱方面传来消息,顾岳山死了。”
眸光眯起,御斯年又看了一眼远处越来越清晰的邮
轮,这才淡漠的转身。
“将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看着御斯年的背影,宋晔想劝,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为了顾若夕老大差点杀了自己的亲弟弟,现在明知道顾若夕不仅活着还被顾晴雪给绑了,怎么可能不亲自去救。
宋晔不免也看向了远处海面轮廓渐渐清晰的邮轮。
真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最后玩了他们所有人的会是顾晴雪那个草包。
饥寒交迫中,顾若夕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死神。
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在漆黑的山洞里她看不清死神的脸。可是那个影子一出现,她的脊背就像裂开般疼,破碎的手骨也被死神再次捏住,寒冷中麻木良久的神经再次被痛苦侵蚀。
死神像是要将她拖进地狱,拽着她一路向前,好像她越痛苦,死神就越快乐。
昏昏醒醒,当温热的流质食物顺着食道冲进胃里,当寒冷微微驱散的时候,顾若夕睁开了眼睛。
“御斯年”
是他来救她了吗?
顾晴雪将一碗粥给顾若夕灌了下去,在听见顾若夕口中的呓语之后,气得又将她的人从手里甩了出去!
“嗯
”
太疼,几天没吃饭的顾若夕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闷闷地轻哼了一声。
但她人也在这一下狠摔中清醒了过来。
眼前模糊的影子很快从御斯年的脸变成了女人尖锐的面容,顾若夕勉强着吐出了两个字,“是你。”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条香奈儿定制长裙,她曾经穿过的一件,是御斯年买给她的白色裙子,镶满了水钻。她的这个姐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抢她的东西。
顾晴雪看起来瘦了不少,人很憔悴。
手里还端着半碗粥,看来刚刚是她喂粥给她喝。
可是她眼睛里的目光没有半点和善,即使将她从饥饿的死亡线拉回来,可却像是准备用更狠的手段让她再死一遍。
她的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对付她的时候从来就没手软过。
“不是我,难道你还以为会是御斯年那个人渣畜生吗?”顾晴雪近乎泄愤般的吼道,不过片刻,她的脸上又扯出一抹嘲笑,“哦,我倒是忘了,你刚刚昏睡的时候还喊了那男人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