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扶柳一愣,“是……在姨娘卧房,西次间后头的暖阁,姨娘癸水来了,身子不爽,婢子就帮她揉肚子,然后世子爷来了……”
王徽点点头,没再理会她,只又拿了条头绳,把垂下的马尾盘起来,身上穿了短打,快步往屋外走,边走边吩咐道:“魏紫赵粉留下看家,我这便过去添香馆,姚黄去找两条袱皮纱被,不拘什么,只料子要轻便,还要足够大,能裹住人的,再多拿几条巾子,准备完了就赶紧追上来,有多快跑多快,知道吗?”
“是!”姚黄响亮地应了一声,嗖的一声跑没影了。
王徽的步伐也从快走变成了小跑,一阵风般刮出了东院。
扶柳不哭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呆呆道:“少夫人……她、她就这么……过去了?”
魏紫和赵粉也是满腹忧急,但主子说一不二,她们只能服从命令。
赵粉就搀着扶柳起了身,为她擦泪,柔声道:“你莫担心了,少夫人有勇有谋,向来是咱们的主心骨,什么事但凡她一出手,便没有成不了的。”
魏紫也点头,“好了,快别哭了,待会四姨娘救出来了还要你伺候,哭坏了可怎么好?”
扶柳抽噎一声,泪珠又滑下来,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舒了口气,甚至还带了丝微笑,眼神明亮,“是!我听姐姐们的!我早知道少夫人是个有本事的,怪道姨娘常对我说,若她哪天出了事,就一定要来找少夫人求救呢,果然是没错的。”
魏紫赵粉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各自讶然。
王徽脚下生风,用这身子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奔跑着,几乎使出了她最好的身手,见水越水,见墙翻墙,几乎是走直线到达了添香馆门外。
只见前方果然大火熊熊,火光好像映红了半边天空,院门已被烧毁了,厢房还算完整,堂屋里却在往外吐火舌,冒着浓浓黑烟,赵守德和赵婆子夫妇俩都在,各自指挥着小厮婆子抬水救火,却并不见苏氏或是孙浩铭的影子。
王徽大步过去,缓了口气,扳过赵守德的肩膀,“赵总管,怎么样了!”
赵守德正焦头烂额,忽觉一股大力从肩上传来,完全无法抗拒就被转过了身,刚想骂人,却猛然看清面前人的脸,愣了愣,结巴道:“少、少夫人!那个……走水……您怎么来了……”
赵婆子也看到了王徽,顾不得行礼,急道:“少夫人!您怎么到这处来了!出了事可怎么好!还是快回——”
“四姨娘呢?”王徽打断他们,语调沉如古井,眼神冰冷如刀。
赵守德嘴巴开开合合,说不出话来,赵婆子抹了把汗,无奈道:“奴才们正想法子救人呢,可这火势太大……”
王徽见他夫妇脸上都被烟火熏得一道一道的,衣衫凌乱,形容狼狈,旁边还放了两木桶水,显然的确是做过一番努力,只是火势太旺,困在里边的又只是个丫鬟抬上去的姨娘,实在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去救人罢了。
恰在此时,姚黄到了,手里拿了两块叠好的料子,腰里系了几条白棉布巾,气喘吁吁,“少、少夫人!婢、婢子来了……”
王徽更不多话,解下她腰里的巾子,和两块料子一起塞进水桶浸透了,而后把水桶举过头顶,把剩下的水一股脑浇透了全身。
“……少夫人?!”赵氏夫妇和姚黄齐齐呆住。
姚黄率先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深切的恐慌,不管不顾就要去拉扯王徽,“少夫人!不可——”
“老实呆着。”王徽低声说了句,抖开一块湿布裹住身子,头也不回冲进了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