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北冥离开后,沈棠梨接连几日都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
而常安郡主作为陈氏最看重的好儿媳,刚嫁进来没多久,便整日被叫去望春轩跟着陈氏学习掌家之事。
虽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但总会忙里偷闲前来陪沈棠梨聊天。
这日沈棠梨正坐在庭院中,捧着在姑苏时画师为她和楚北冥画的那副画睹物思人。
好不容易才找了借口从望春轩出来的常安郡主一来便一屁股瘫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瘪着嘴委屈巴巴的道:
“早知道嫁人后要守这么多规矩,我当初就该想办法让六郎入赘到誉王府,张氏那个笑面虎碍于楚北冥的威严不敢逼你做事,可她仗着是六郎亲娘,让我晨昏定省守规矩不说,还给了对牌让我管家,她无非是看我嫁妆丰厚想让我拿出来贴补家用罢了,真当我看不出她那些小心思,若不是为了六郎,我早就一鞭子抽她个皮开肉绽了。”
说完,几步迈到沈棠梨身前,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肢欲哭不哭的道:
“棠梨你都不知道我这几日在她手上受尽怎样的蹉跎,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沈棠梨很清楚陈氏的为人,她善于伪装、面热心狠,浑身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想当初沈棠梨刚嫁进武定侯府时,她仗着当家主母的身份也想让沈棠梨站规矩,但
在楚北冥的敲打下不再有所作为。
清楚常安郡主这般随意懒散的性子到了她那里会被以孝之命压迫得有多惨,不禁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婆婆蹉跎儿媳不知何时起已成了贵妇圈中的定律,你若一味忍让,换来的只会是变本加厉。你不是有个当皇贵妃的表姑吗,我记得她最是宠爱你,你改日进宫把自己受的蹉跎在她跟前说一遍,让她派个常在身边伺候的嬷嬷来侯府陪你一段时间,你的日子应会好过很多。”
常安郡主闻言,恍然想起当初她出嫁前皇贵妃表姑说怕她受委屈,特地拨了身边的管事嬷嬷让她带着入侯府。
她当时没明白表姑的用心良苦,直接一口回绝。
如今想起那嬷嬷的狠戾之处,当即笑吟吟的拍着大腿道:
“棠梨你说得对,我明日就进宫把这件事告诉表姑,我自小到大被宠着长大,不能因做了人家儿媳便低人一等整日受尽委屈!”
似解开了心结,她舒展腰身,目光落在沈棠梨捧着的画像上。
只见画中的她和楚北冥站在花丛中笑容盈面,活脱脱一对神仙眷侣。
得知画中之地离盛京不远,当即满是期待的道:
“等改日我也要同六郎一起前往姑苏赏花作画。”
话音刚落,云儿便走进屋中说六郎君来访。
常安郡主已经习惯
了楚长辞每日掐着点来雪落院接她回房,连忙站直身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裙,兴冲冲的跑出去接他。
挽着他的手臂踏进屋中,这才发现他今日带了东西前来。
看着那精致的食笼,再一嗅到从内飘出的香味,不禁咽着口水问:
“六郎,这是什么呀?”
楚长辞将食笼放在桌上,谦卑有礼的冲沈棠梨唤了声“嫂嫂”后,道:
“宫墙边新开了家食楼,据说里面的厨子全是曾在御膳房呆过的御厨,我路过时闻着香味不错,想着你们应该爱吃,便买了些回来。”
“来,快尝尝。”
他边说边打开了食笼,将里面唯有的一双筷子递给沈棠梨,让人另取一双筷子过来。
沈棠梨却不动声色的将筷子递给常安郡主,笑道:“琯琯,你先吃。”
粗枝大叶的常安郡主当即拿起筷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还不忘夹一筷子塞进沈棠梨的嘴中。
待筷子取来后,两人美滋滋的一齐吃了起来。
见她们吃得开心,显然是对这菜肴的味道很是满意,楚长辞很是高兴的道:
“你们若是喜欢,我以后日日带回来。”
常安郡主吃饱喝足,被陈氏蹉跎的不快纷纷烟消云散。
挽着他的手臂笑吟吟的道:“好啊,下次多带些,分量太少都不够我和棠梨塞牙缝呢。”
“对了六郎,你
来看看这副画,棠梨说是在姑苏画的,如今姑苏的雾霞花开得正好,改日我们一起去逛逛好不好……”
楚长辞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幅画作上。
看着画中沈棠梨与楚北冥恩爱的模样,妒得暗暗捏紧了拳,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冲常安郡主笑道:
“好,只要是琯琯你想做的,我都陪你。”
边说边毫不避讳的当着沈棠梨的面伸手抚了抚常安郡主额边的碎发。
常安郡主又羞又喜,红着脸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两人恩爱的画面,沈棠梨不禁想起了前往乌兹的楚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