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说话间,扬起手中的剪刀就欲扎向脖颈。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沈棠梨不愿看到她因此丧命,拉了拉楚北冥的衣角,皱着黛眉低声唤了句“三郎。”
楚北冥虽不太乐意多管闲事,可见沈棠梨一脸哀求,只好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朝沈娇娇扔去。
茶盏聚了内力,快狠准的击在沈娇娇的手腕上,她吃痛惨叫一声,手心的剪子猛地掉落。
沈棠梨站离她最近,担心她会再伤害自己,一个箭步上前先她一步捡起剪子。
沈娇娇这才徒然发现原来沈棠梨和楚北冥一直都在房中,只不过她们站得偏远加之她没怎么关注,所以不曾看见。
一想到自己方才对着许易几人发疯撒泼的模样全被她们看进眼中,心中便不禁漫起一股羞耻感。
上一世她活得处处不如沈棠梨,这一世抢占先机,本以为会压她一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落了一场空,什么便宜都没捞到不说,还同许易这样的人渣永远绑在了一起。
越想越觉得心中实在不甘。
沈娇娇紧握绣拳,咬牙抿唇,煞白着脸恨恨的瞪向沈棠梨,将矛头对准她几近崩溃的大声吼道:
“沈棠梨,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当初我执意要换亲代你嫁给许易,
你心中一定乐开了花吧,若不是我,你现在哪有福分被楚三郎这般小心呵护?我知道你现在全然把我当疯子看待,呵呵,我也觉得自己是疯子,都吃过一次大亏了还这么不涨记性,活该我活不成人上人,活该我一辈子跌入淤泥。”
“哈哈,你要笑话我就尽管笑话吧,连我也想自己笑话自己,不过你笑归笑,把我的剪子还我,别耽搁我去地狱报道……”
沈娇娇神色悲怆支离破碎,边说边冲过来想将剪子从沈棠梨手中抢走。
沈棠梨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猛地将手中的剪子从窗口扔了出去,双眸凌厉的盯住沈娇娇,大声道:
“沈娇娇你猜得没错,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我笑你堂堂高门贵女,有了先见不想着提升自己,竟把希望全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男人达不到你的期许你便寻死觅活。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人家又不是单单为了你而活!你在这里垂头丧气自怜自哀,到头来会为你担心的还不是只有家里人?”
见沈娇娇稍有动容,沈棠梨轻车熟路的从楚北冥腰间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抽了出来,递到沈娇娇身前继续冷脸呵道:
“你不是想自寻短见吗,那把剪子太
钝要不了你的命,这刀锋利且淬了剧毒,你用它插在心口上,我保你半个时辰之内必定丧命。不过动手之前麻烦你想清楚,是不是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以及肚中的孩子!”
沈棠梨说话间,决绝的将刀递到了沈娇娇身前。
锋利的刀闪着刺眼的光芒,吓得沈娇娇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方才她既气许易辜负了自己的期许还当街扇自己巴掌,又气爹娘瞻前顾后不愿带自己离开这个狼窝。
如今许家负债累累,一家子人一个比一个混,沈娇娇很清楚若将孩子生下,将来等待孩子的又会是怎样的困境。
因此绝望之下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此时被沈棠梨指着鼻子骂了这么一遭,心里解不开的结突然松散,想死的念头也瞬间烟消云散。
积攒的委屈一涌而出,顿时蜷缩在地上痛哭起来。
见她不再有轻生的念头,许易连忙冲过来抱住她、安慰她,当着沈父和林氏的面再三向她道歉,沈娇娇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沈棠梨将拔出的匕首归还给楚北冥,悄无声息的同他一起离去。
走出许府之际,沈父和林氏突然追上来远远叫住她,“棠梨,等一下!”
沈棠梨顿下脚步转身,神色
淡淡的问:“何事?”
自那日沈父和林氏找上武定侯府逼着她以死证清白起,她便对这个亲生父亲和继母彻底失望。
如今看向他们的眼神满是疏远与淡漠。
沈父和林氏相视一眼,几步迈到沈棠梨的身前,沉默了片刻才道:“今日娇娇的事若不是你及时派人去告知我们,我们兴许还蒙在鼓里。再过几日就是我们沈家祖宗传下来的团圆节,今年里亲外亲全都到尚书府聚,你到时候记得来。”
这所谓的团圆节无非就是一大堆亲戚坐在一起攀比,沈棠梨无心去听她们拉家常,直接拒绝道:
“我这几日恰好有事在身,团圆节就不去了,若父亲母亲无事,棠梨先行一步。”
沈棠梨说完拉着楚北冥便走。
林氏有些急眼的推了沈父一把,他这才难以启齿的喊道:“棠梨,我和你母亲来找你,是想为之前误会你一事道歉,当时坊间全是流言,我们也是轻信了婆子的话,所以才……”
沈父话还没说完,便发现沈棠梨已经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