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的雨下了一夜。
第二日乌云散尽,艳阳高照。
沈棠梨醒来时,楚北冥已穿戴整齐坐在床旁,一脸痴像的垂眸盯住她的脸。
沈棠梨睡眼蓬松,被楚北冥那双深情得似春风拂落花的双眸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一把扯过被子将头盖住。
楚北冥微微扬起唇角,似哄小孩般柔声呢喃,“阿梨,该起床吃午饭了,吃完饭我们去一趟无忧酒肆。”
沈棠梨闻言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连忙掀开被子找衣服穿。
楚北冥起身替她拿来一件淡绿色的金纹落花曳地裙,动作熟练的为她穿衣系带。
拿着腰带环上沈棠梨腰肢的时候,楚北冥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宽大的手掌在她腰肢上盈盈一握,扬着笑意叹道:“纤腰如柳。”
随既慢慢凑到沈棠梨的耳边,加重语气继续道:“好摸,爱摸。”
酥酥麻麻的痒感从耳垂一直蔓延至脚边,激得沈棠梨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小鹿乱撞。
一把推开楚北冥,低着头一脸羞红道:“该唤云儿来为我梳发了。”
说完连忙跑到铜镜前坐着,心不在焉的挑着等会要佩戴的珠钗。
楚北冥走到她的身后拿起了木
梳,边细心的替她梳着长发,边漫不经心道:
“不用唤她了,以后你的发我来梳。”
沈棠梨不禁想起上一次他执意要替自己梳头时,接连扯掉自己好几根头发仍没能盘出好看云鬓的笨拙模样,心有余悸道:“不……不必了吧。”
楚北冥淡淡道了句“信我,”继续梳着青丝。
见他将长发全部梳顺,且自己没有感到一丝痛意,沈棠梨这才稍放下心来。
抬眸从铜镜中打量着楚北冥,只见他今日穿了一袭绿纹修竹玄衣,面容苍白如雪,带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病态,一头青丝仅用一枚玉簪半挽着,看起来却雍容华贵,自带一身傲气。
刹时间沈棠梨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书中所写的那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因看得出神,回应过来时楚北冥已为她盘好了个精致的凌云鬓。
骨节分明的手在首饰盒中挑挑拣拣半天,最终拿了碧玉藤花琉璃步摇为她簪在发间,又选了一对翠色水滴耳坠替她戴上,随既拿起脂粉一步步的替她妆点,很是满意的扬着笑颜,似在欣赏一幅自己精心绘制的作品。
沈棠梨盯住铜镜打量着自
己今日的妆容,只见镜中人长眉若柳,唇点嫣红,娇俏明媚得似三月里初初绽放的桃花。
对今日的装扮很是满意,她不禁冲楚北冥扬起一抹明媚的笑颜。
楚北冥痴痴回她一笑,很不正经道:“阿璃,这是我学了好久的手艺,要收费的。”
说完快速在沈棠梨的唇上啄了一口,洋洋得意道:“喏,这就是报酬。”
“……”
沈棠梨饿着肚子,无心与他计较,听云儿说菜肴已经上齐,双眸一亮,连忙拉着楚北冥去吃饭。
吃完饭后,楚北冥让人架了马车,带着沈棠梨直奔城南无忧酒肆。
担心打草惊蛇被风早发现,楚北冥在巷口同沈棠梨下了马车,戴上维帽遮挡面容 ,让沈棠梨先进屋去寻风早。
风早一直在酒肆中等待沈棠梨的消息,看见她来,连忙将她带进厢房,一进屋便焦急询问:
“二小姐,剑谱带来了吗?我给你的那毒药你有没有让楚北冥吃下?”
沈棠梨定定的看着风早,摇了摇头,神色严肃道:“风早,你是我兄长最忠诚的影子,楚北冥待我兄长如何,你不该不知。”
风早闻言眸色一凝,“二小姐你什么意思
?”
沈棠梨见他还在装傻充愣,捏着绣拳很是气愤的呵道:“楚北冥根本没有杀我兄长,你为何要说这些话来诓骗我?!”
风早心头一惊,恍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伸手去推窗,却发现窗户不知何时已被人从外面封死。
倒退着去开门想要离开,楚北冥却如鬼魅般不知何时已立在门外。
一双凌戾冷漠的眼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淡淡开口,“你想去哪,你又能去哪?”
话音清冷淡漠,短短几个字似带着冰冷刀锋。
明明面容煞白一身病态,却不怒自威,如魑魅般总让人不寒而栗。
惊得风早连忙单膝跪在地上朝他恭敬行礼,“参见门主。”
楚北冥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到沈棠梨身旁将她拉到一旁坐下。
自顾自的倒了杯热水抿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道:“风早,看在沈世誉的面子上,我给你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风早虽不知沈棠梨都对他交代了什么,但闻言不敢有半句欺瞒,连忙恳求道:
“求门主救救卑职的妻子,她如今不知被宋厌关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