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流急急否决道:“不可能!这药膳乃我亲手所制,怎么会出问题?”
“老夫人都发病了,你竟还有心思在这儿推诿责任!让开!”
李持盈大力推开拦在贺老夫人身前的宋羽流,冲着吓得不敢动弹的婢女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郎中!”
“奴婢这就去!”
婢女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拎起裙摆就往外跑。
席间宾客也纷纷聚到贺老夫人身旁,七嘴八舌地问着她的情况。
李持盈冷着脸开口:“还请诸位都回到座位上去。我会些浅薄的医术,在郎中来之前,便由我来照管老夫人。”
说完,她丝毫不顾嬷嬷和宋羽流的阻拦,开始给贺老夫人把脉。
李持盈当然不是大发慈悲,想从宋羽流手里将贺老夫人救出来。
既然如今怀疑的对象已经被她刻意换成了宋羽流,那她出面控场,更是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李持盈细细感受着贺老夫人的脉象,故作担忧地开了口。
“老夫人的症状和脉象都像极了是喘疾发作,贴身伺候老夫人的人呢?把薄荷脑拿来。”
“回少夫人……别院里的薄荷脑昨日便用完了,还、还没来得及去补。”
丫鬟战战兢兢
地站出来回话。
李持盈差点就要绷不住笑出声来。
真不愧是宋氏。
竟连将能缓解贺老夫人症状的薄荷脑都断了。
李持盈强行板住脸,厉声喝道:“那就去找!府医来之前只有薄荷脑能缓解老夫人的症状,如果还想要这条命,就快点把薄荷脑给我找回来!”
“是!”
丫鬟吓得浑身连带着声音都在发着颤,赶忙领命去了,连抬头看李持盈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宋羽流被李持盈挤在角落里半晌,趁她不注意,偷偷将手伸到了最右侧的瓷盅上。
“表姑娘在做什么?”
李持盈的声音幽幽响起。
宋羽流指尖猛地一颤,瓷盅被推到桌案中央的盘盘盏盏间,发出一声脆响。
“难不成是心虚了,想要毁尸灭迹。”
李持盈故意拔高了声调,让整个正厅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宋羽流明显有些慌了,焦急地解释道:“我只是想检查下这盏药膳到底有什么问题,并非是想毁掉它。”
“表姑娘不必多解释,等府医来验过,一切便都可分明了。”
李持盈不动声色地拦住宋羽流的去路,静静等待着府医的到来。
京里勋贵人家都会常年在府里养着郎中有备
无患,晋宁侯府也不例外。
婢女很快便领了府医来,原本聚在厅中的宾客一哄而散,纷纷给府医让开一条路来。
宋氏在前院招待着其余来祝寿的宾客,此时并未在正厅里。
满观全局,竟无一人能在此时站出来主事。
李持盈缓缓站起身,将贺老夫人身旁的绣墩让出来给府医。
“麻烦你速速给老夫人把脉开方,老夫人的喘疾发作的实在厉害,再耽误下去,我怕……”
李持盈暗自掐着手心,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我怕老夫人便要被表姑娘害得丢了性命啊。”
宋羽流淡粉色的唇瓣清晰地咬出一道血痕。
她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颤着声道:“少夫人若是想置我于死地,大可不必用这等狠毒的招数。”
李持盈斜睨宋羽流一眼,冷声道:“如今还要狡辩,你莫不是诚心想置老夫人于死地!”
宋羽流知晓自己今日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干脆闭了嘴,扑到贺老夫人身旁开始落泪。
“祖母……您可莫要抛下羽流……”
李持盈眉头仍旧紧紧皱着,似是忧心极了。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若不是宋羽流还时不时窜出来蹦跶几下,她怕是早就忍
不住笑了。
今日之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许多,但还需将这场戏唱完,才能完满达成她的目的。
退婚。
府医把完脉,抬头四处寻找着厅内能够主事之人,眸光在李持盈和宋羽流身上逡巡着,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有事便同我说罢,我虽不是贺家的人,但婚约尚在,多少也能做得了主。”
府医心下稍安,对着李持盈拱了拱手道:“回……这位主子,老夫人的确是犯了喘疾,急需薄荷脑和另外几味药材来缓解症状。”
李持盈焦急道:“可是方才听下人说,别院的薄荷脑已经用尽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宋羽流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希冀之色,忙道:“妾那里还存了些!这就让人去取过来!”
“那表姑娘方才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