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转过头瞪着李持盈,复而怒道:“长辈说话,岂有你在插嘴的份儿。”
“无妨。持盈想说些什么便让她说罢,毕竟这是她和远儿的婚事,咱们做长辈的也得多听听孩子的意见。”
李持盈丝毫不惧李戈灼灼的视线从身后传
来,起身行了一礼。
“老夫人,您方才话里口口声声称贺世子与我为夫妻,可我并未与世子拜过天地,请问这夫妻二字又是从何说起呢?”
贺老夫人覆在桌案上的双手微微蜷起,笑着望向秦氏。
“的确是老身疏忽了,这于礼不合。持盈是个守礼的,可见被你教养得极好。”
秦氏忙起身自谦道:“老夫人过誉了,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分内之事。”
李持盈敏锐地察觉到贺老夫人这是想要岔开话题。
于是故作欢喜地插言道:“能得老夫人的夸赞,是我的福气。只是持盈福薄,怕是无缘消受老夫人的这份厚爱。”
李持盈缓步走到正厅中间的空地上,撩开衣摆,盈盈拜倒在贺老夫人面前。
“我自知才疏学浅,配不得出身勋贵世家的世子爷。还请老夫人交还当初两家互换的庚帖,容许持盈退亲。”
最后几个字,李持盈故意咬得很重。
话音落地的刹那,她只感觉心头有大石应声落地,某些自前世背负而来的枷锁在此刻轰然卸开。
无论今日能否成功退亲,她终是迈出了这逃离重蹈前世覆辙的第一步。
贺老夫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