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伤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不找她拿药?
而且,刚刚只有一支箭过来,射在了床板上,他的伤……难道是内伤吗?
那什么时候的伤?
又是干什么伤的?谁能伤了他?
楚辞想起上次在菩提寺,君七皇还和他称兄道弟,后来又答应教她云虚步,收她当弟子,那时候他分明还好好的。
“江湖盟……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楚辞回神,问银衣。
银衣愣了下,“没听说啊……”
又问,“刚刚那个,是君七皇?”
“……”楚辞噎了下,终道,“他救了我。”
银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骇然道,“五脏粉碎,怕没救了。”
一抬头,才发现楚辞转身背对着她,毫无反应。
“殿下?”
银衣有些诧异,上前看向她,才发现她盯着药架失神。
君七皇上个晚上,带走了她很多药。
所以,那天晚上,他本就已经受伤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似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抓不住头绪。
楚辞半天才回神,道,“死了的话,就把他脸上的面巾扒了,吊在冰心居大门口,贴个告示出去,就说这人夜里行刺本殿,能认出他的人,
本殿将免费为他看病终身。”
夜色里,她的嗓音如同寒铁。
银衣应了一声,和北冥月两人去处理尸体。
楚辞回屋点了灯,把床上的箭拔i出来,看完之后丢进了红妆里面。
这个时候想要她死的,是云凰的人吧?
楚辞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去了隔间睡,爬上床却又想到君七皇,脑海里是他吐血的样子,竟是莫名有些担心。
雪把浓黑的夜色染成了灰白,男人一头栽进房间,嗓音沙哑,“药。”
屋里的人吓一跳,赶忙点灯把人扶起来,“爷,您又出去了?”
一看他嘴角的血,吓得脸色煞白,“您这个身体,怎么还往外跑啊!”
男人翻身躺在地上,把脸上的面具丢在一边,“架子左边第三个盒子,白色药片一粒。”
那人拿了药喂给他吃,男人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那股痉挛般的疼才平息下来,舒缓了一口气,“今夜幸亏我过去了,那一箭夹了内力,寻常人根本挡不住。”
“您是说殿下?”
那人把他扶起来,来到床边坐下。
“嗯。”
男人上床躺下,“药浴吧。”
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一张俊脸惨白如纸,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也满是疲惫。
他被扶进了浴桶当中
。
白蒙蒙的雾气里,之余他一句话,“彻查……灭门。”
伺候的人脊背猛地一僵,骇然应了声,“是。”
屋里沉默了片刻,那人才道,“她……拒绝了皇上让她日常住偏殿,恐怕是因为您。”
“……”男人喉头滚了滚,似有什么话梗着没说出口。
半晌,才说了句,“出去吧。”
……
夜静无声。
楚辞在床上辗转,后半夜入了梦。
梦境里,悦王走了。
外面还在跳大神,她牵着萧烨的手,鬼使神差打开了悦王送给萧烨的那个平安符,却被上面一个小小的突然猛地惊醒!
她爬起来,连鞋都没穿,下床点了灯。
然后,拿出了刚刚杀她的那支箭。
在箭头上,也雕刻着那样一个小小的符号,看上去像是一枚铜钱,外圆内方,方孔中间,居然好像是一对手牵手的人。
只是太简略,认不出来那人是谁。
这个图案,和梦境里悦王给萧烨的平安符落款的图案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楚辞看不透,却莫名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之后再也没睡着。
次日早朝之前,她叫人把宁渊从清华阁叫了出来,让他守在大门口,看看都有什么人前来认那个刺客。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时,凤池的
小童把一张纸塞给了她,“殿下,这是说书人的名单,背后的人我们还在查。”
“我知道了。”
楚辞下车进宫,心事重重。
一拨人想用舆论毁了她,等春耕一结束,就找个由头把她给杀了。
另一拨人现在就想要她死。
前者背后是五皇子府和曹家,后者呢?
一路心思沉沉进了金銮殿,谁料皇上却告了假,说是突然染病卧床不起,她只好急匆匆跟着木公公去卧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