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和平襄侯,我想不到还有谁需要铤而走险,不惜暴露杀我为快。”
楚辞垂眸,心头伤口早就结了痂。
没有之前那样撕心裂肺,也没有多少怨恨,只余对待敌人般死气沉沉的漠然。
先生看着她,深吸了口气,又叹了出去。
道,“逍王人在行宫,但未必和外面断了联系……也不排除有人借机兴风作浪。”
“总之,先查吧。”
先生起身,道,“这东西,我会帮你查清楚,我看你昨夜没睡好,今天好好休息。”
“先生这么急,是要去查这个?”
楚辞赶忙起来。
其实她有些不舍,还想和他多呆一会儿。
先生顿住脚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今日,先生需要去早朝。”
“看你回来,我就安心了。”
楚辞闻言,眼泪差点没落下来,“先生!”
她没想到,他这是早朝之前抽空来守着她的!
一股感动涌上心头,她的嗓音都在发颤,看他的眼神如同一个孩子。
先生拍了拍她的后背,“阿辞,等时机成熟,先生带你回家。”
说完,这才转身离去。
楚辞愣了一下,目送他的背影出去,喃喃,“先生刚刚……什么意思啊?”
“他
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银衣转身看向她,道,“先生的家,就是主子的家啊!先生说的是,等时机成熟了,他就带你去他的家。”
先生的家……
楚辞心生向往……
等人走了好一阵子,楚辞才平静下来,对银衣,“把那个杀手带进来,等他醒了叫我。”
楚辞躺在床上,心下琢磨着,自己刚刚……是不是惹先生不高兴了?
难道这一次的劲弩不是萧烨的人?
平襄侯府,总不会和兵部有关系吧?
还是这京城还有人在顶风作案私造兵器?
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境。
梦里,又回到了当初出嫁的那天。
雪下得很大,她把盖头拿掉,自己走出了闺房,前头楚宁黑着脸,道,“阿姐,雪这么大,而且逍王已经迟到了,他这么不讲信用,你难道还要嫁给他吗?”
她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生气。
就仿佛,萧烨没来,辜负得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样。
她很生气,一把把楚宁推到在了雪地上,冷笑了一声,“怎么,我不嫁你想嫁吗?”
嘴角上扬,目光落在楚宁的肚子上,“楚宁,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的话……”
楚宁脸色发白,突然道,“我肚子里怀
着的,可是逍王的孩子!你若是胆敢伤害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他今天不来,就是不想娶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她深深地看了眼楚宁,冷嘲道,“那你好好做梦。”
说完,便走了出去。
大门口,元初朝着她笑得干巴巴的,“楚大小姐,我们家王爷病了,昏迷不醒,到现在都还没醒来。要不,婚事就先算了吧。”
她把元初推倒在地,冲向了逍王府。
他在床上睡着,冷汗浸透了被褥,眉心紧皱,奋力挣扎,微微发白的唇奋力呼唤着,“阿辞,阿辞……”
“楚大小姐,实在是没办法啊,王爷从昨夜就成了这个样子,太医束手无策……”
迟意急得团团转。
一个胡须扎成麻花辫的老者跟她说,“楚大小姐,王爷这是得了什么病,草民实在是看不出来……”
“红妆!红妆!”
她想救他,但红妆却没任何回应。
“红妆!”
紧张到了极致,她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等心跳和呼吸平复下来,这才看清楚这里是冰心居,距离她出嫁那日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天。
刚刚,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可梦境里,她却还是那样想要嫁给他,那样担心他
的安危。
楚辞按住心口。
银衣进屋来,道,“主子,你醒了?那个杀手已经醒来了,就是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您要去审吗?”
楚辞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你说,要忘记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银衣一愣,回神后道,“那要看是谁。”
“有的人,你想记着想记着,却还是忘了。有的人,你想忘了想忘了,却惦记了一辈子。”
楚辞下床换了身衣服,想着和潜意识有关的事情。
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满足。
难道,她的心里,还是希望嫁给萧烨,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
这样的认知,让她感觉恐惧又抗拒,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