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又道,“你腹中还有孩子,一定要万分谨慎。”
“隔日,我叫池华过来,教你一些与春闱有关的事情,等时机到了,便入朝吧。”
他的眼神变得决绝。
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虽然他看着她时,眉目是慈爱的。
可楚辞却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不可忤逆的气场,强大又充满安全感。
就仿佛,哪怕天塌下来,也能替她撑着一样。
楚辞乖顺点头,“都听先生的。”
男人伸手,大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动作很是隐忍。
楚辞像只猫一样眯了眯眼睛。
男人不由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先生起身,趁着夜色离开。
楚辞起身送他出门。
目送他的马车离开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分明是冷的,可她的心里,却暖了起来。
他转身,正要回屋,却看到萧烨就站在拐角处,正静静地看着她。
楚辞一愣。
还以为他要上前理论,但这一次并没有,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受伤。
那种眼神,照样叫她心里发疼。
人的感情总是一种很难琢磨透的怪兽,想她那么恨他,但是看到他委屈困惑的样子,身体的本能还是会传来一阵心疼。
“主子,您……心里多半还
有王爷吧?”
银衣叹了口气。
楚辞回神,摇头,“可能……只是身体自己的惯性吧。”
“时间,会抹掉一切。”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头了。
闭了闭眼,她收回目光,转身进门。
银衣把大门合上了。
门外,萧烨站在角落里,心头一团乱麻。
这么晚了,她还来冰心居见那个先生。
她送他出来的时,门口的路灯正好照亮了她脸上的笑容,她笑得甜美又乖巧,像是一只温顺又纯洁的小绵羊。
那样的笑,他曾在自杀之前的楚辞脸上见过。
可后来,却再也没看到过。
眼前这个女人,从未对着他,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
每一次她都锋芒毕露,像个刺猬一样。
是不爱,还是不信任呢?
垂眸,满腹苦水,说不出口。
也是,他曾那样对待过她,她是不会对他笑的。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转身往皇宫走去。
楚辞回了屋,爬上床就睡觉。
这天晚上,禁药的反噬又开始了。
她痛得蜷缩成一团,眼泪在黑暗里汹涌成河,想着自己往后不能生育的事情,想着萧烨给她的那一碗毒,想着自己身上这无解的禁药反噬,没有尽头……
到最后,她昏迷了过去。
恍恍惚惚的
,有人抱着她。
他身上的体温传来,他的眼泪打在她脸上,滚烫滚烫的。
好像有人在问她,“阿辞,阿辞,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这个样子?”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抱着她,抱得很紧很紧。
“阿辞,我是不是……误会了你什么?阿辞,给我一次机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对不起!”
“对不起!”
她没有力气醒来,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昏昏沉沉,也分辨不清楚是幻觉还是真实。
也许,是自己太渴望在这样的时候,有一个人拥抱,理解,安慰了吧。
眼泪无声无息,像是流不尽的泉水,滚滚而下。
可她还在昏迷。
“不要哭,对不起……”
有人跟着哭,手忙脚乱把她裹在被子里。
她浑身蜷缩在他怀里。
不知道他是谁。
后来,有人打了起来,外面闹哄哄的。
“银衣。”
“银衣……”
她努力的,想要醒来叫人,但反噬已经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眉眼之间充满了挣扎。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屋里除了她,什么也没有。
“原来是一场噩梦……”她摇了摇头,起身
洗漱,换衣服,吃早饭。
到底是自己还不够坚强,才做那种梦。
她感到无力和悲伤。
银衣进屋来,道,“主子,你醒了?今天天气不太好,咱们还要去义诊吗?后半夜下了很大的雪。”
说着,直叹,“今天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