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又高又急,在风雪中呼啸着。
一瞬间,打碎了他的梦境。
门外,银衣一声怒吼,“滚!”
花若瑟瑟发抖,却还是不肯离开,怯懦道,“可人命关天的事情……奴婢知晓今晚是王妃的新婚夜,可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家主子死了吧?”
那算计的眼神隐藏在黑暗里。
银衣心如刀绞。
盯着她好久,转身出现在门口,一声冷笑,“王爷,您的心尖宠儿来找您了,麻烦您赶紧走吧,别脏了我清华阁的院子!”
恶心。
真的太恶心了!
目光所及,烛火摇曳着。
床上的尸体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双眸紧闭,容颜艳绝,却透着一股子不属于人间的死气。
那个男人跪在床边,一心一意的给她描着唇,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银衣的怒火在这一瞬间莫名哑火了。
而花若追了上来。
在看到软榻上狼藉时,眼底染上一抹嫉恨,但很快就哭了起来,“王爷,求求您看看主子吧,她真的病了,病得很严重很严重,再这样下去……”
“滚。”
前方,只传来短短一个字。
如同一声闷雷碾了下来,一股子令人恐惧的死寂。
花若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施施然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银衣像
个木雕一样站在门口。
背后暴风雪涌动着。
床上那女子就像是今天早上的祥瑞之兆一样,只存在了很短很短的片刻,便香消玉殒。
一股痛猛地袭来。
她蹲下来,捂着脸呜呜哭泣。
前方,男人手上的笔一遍一遍扫过她的唇,仿佛这样就能永远遮盖掉她死去的苍白一样。
前头一片红。
分不清是胭脂还是她的血。
恍恍惚惚的,他看到她好像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下来。
小心翼翼看了眼窗外,朝着他紧张兮兮道,“哎你怎么又来了呀?这大婚前三日,是不许新郎和新娘子见面的,万一坏了吉时怎么办?”
“本王等不及了。”
他伸手拥住她,心跳的比鼓擂还快。
她红了脸,“可是我听说,坏了吉时很容易出事的……”
“嘘!”
他压住了她的唇,“不许胡说八道。”
他伸出了手。
却什么也没碰到。
梦,这是一场梦。
在梦里,他是要和她白头携老的。
“是啊,要白头偕老的。”他顿住笔,看着她喃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阿辞,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捂住脸,绝望撅住了心脏。
“当真,是本王坏了吉时吗?”
“可这一次,我没有,我没有啊!”
有时候,他清醒的知道冰心居
那位不是平襄侯府的大小姐,可有时候,他总是分不清她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们好像就融合在了一起。
活的,死的。
爱着的,恨着的,舍不下的。
然而一切覆水难收。
凌晨的夜色里,他冒着暴风雪出来,吩咐迟意,“去,把本王之前……选的那具冰棺买回来。”
“……是。”
迟意心头一沉,但也只能照办。
风雪茫茫,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出去,突然就为冰心居那个女人感到心酸。
好好地一个姑娘,就这样没了。
上午她还光芒万丈。
晚上,她就死在了新房里。
一道圣旨,不容忤逆,十里红妆,送她进了火葬场……这冲喜,怕是要和皇上一命换一命吧?
也不知道,宫里皇上好了没?
恍恍惚惚的,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花若鬼鬼祟祟的上前问,“迟意侍卫,王爷让准备冰棺,这清华阁那位……真的是不行了啊?”
“你很好奇?”
迟意看向她,心情很不好。
黑着脸,“管好你自己家主子!”
花若一噎,松开了手。
看着迟意离开,这才脚步轻快的回了藏娇阁,一进门脸上就露出了笑,“主子,好消息。”
“快说。”
躺床上装生病的楚宁立即坐起来,“那女人是不是出事了?”
之
前,外面突然喊着找大夫。
她还以为是王爷出事了,但一听花若这话,便明白肯定是楚辞。
花若关上门,笑得嘴角都扯到了耳朵边,甜腻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