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一个趔趄,撞在冰凉的墙上,只觉得脑仁都空白了,撞得他恍恍惚惚,不敢相信真相。
银衣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刺在他心口。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上一次,她就差点死在了他的王府……
哦!
他想起来了!
是她,是她给楚宁下了毒,让楚宁生不如死,胁迫他动手,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在楚宁心窝捅了两刀!
错了,是他又被她迷了眼,把她当成了心头那个挚爱,忘记了她的那些恶行。
对,她是个罪人。
蛇蝎心肠!
她不是她。
她不是三个月前风月楼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也不是那个曾经那个言笑晏晏,把他骗得团团转的楚家大小姐!
是他醉了酒,放纵了自己。
忘了她如何胁迫父皇,强行给他们赐婚。
也忘了父皇是如何把楚宁生生从王妃贬为通房的!楚宁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都是被她激的!
他答应过楚宁,不碰她的。
可是……
他忘了她和那个先生不清不白,也忘了池华今天是如何的挑衅他!
是他错了。
他看着床上苍白如死尸的女人,缓缓从床上起来,一边落泪一边下来,回到椅子上,坐好。
眼前的场面
,震得他神魂俱裂。
同样也让他清醒。
他的脑子里乱极了。
她死得活该,和她不能就这样死掉,他不能失去她之间左右摇摆相互攻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得快要爆炸了一样。
前头,传来银衣愤怒的声音,“逍王,你真的不是个人!”
“她都这样了,你眼睛瞎了吗!”
她把楚辞抱在怀里,不断擦拭她脸上的、身上的冷汗。
可是她却像是脱水了一般。
刚擦掉,冷汗又沁了出来。
银衣眼眶猩红,“逍王,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永远。”
那眼神,像是神秘的幽谭一样。
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却又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硬着头皮说,“今晚洞房如此下场,也是她自找的!若非她胁迫父皇和皇祖母,本也不用受这个罪!”
每个字都伤人。
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内心有一股无名慌涌动着,他真的好害怕再也看不着这张脸!
他朝着门外怒吼了一声。
“人都死了吗!太医呢?”
“京城所有的大夫,都给本王找来!”
“马上!”
对,马上!
他脑海里,还是墓地里的那半截手臂。
再看看床上那女人惨白的样子,一股恐慌占据了他——假
如,她今晚死在了这里,那他这辈子,都将再见不到那张脸了!
他感觉心慌意乱。
起身,在地上来回走动,忍不住问银衣,“他不是大夫吗?你不是她的贴身侍卫吗?你救人啊!”
“愣着干什么!”
大冬天的,他脑门上冒出了冷汗。
内心一个声音在疯狂呼喊,“不,不要,不要死!不要这样对本王!”
然而,银衣朝着他哭喊出声,“死了!她死了!”
“她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你吼什么,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她慌乱地捧着楚辞的脸,眼泪不断往下落,“主子,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没有人回应。
银衣惶恐的哭声,像是一记闷锤,砸在了他心头。
死了。
这一次,她又死在了他面前。
他只是想要跟她洞房而已啊,为什么?
“楚辞,你告诉本王为什么?”
他扑倒在床边,抓住她的手,紧贴在自己脸上,慌得灵魂都被抽离,“楚辞,你不要这样对本王,你醒来,你倒是醒来啊!”
“是你!”
“是你强迫父皇下旨,嫁给本王为妃的!”
“本王与你洞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本王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他先是质
问,气势逼人,到了最后,成了无法救赎的绝望无助,捂着脸泪流满面,“阿辞,本王求你了!”
“我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呜——”
男人的呜咽声,沙哑绝望。
好像是心被掏空了一般。
掌心里那双小手像是被冰镇过的一样,冷得可怕,瘆得他发慌。
他捧着她,放在心口,贴在脸上,怎么都捂不热。
外面传来了纷乱的